今天晚上,對她來說才剛剛開始。
如同耐力比試般,又是十局競技賽過去,不斷的有勝者歡呼,敗者倒下,角斗場上方的天空黑得徹底,如同泥濘的漆墨。
震動競技台的轟然聲都使人麻木,似乎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場相差無幾的比試。
終於,在觀眾席上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的時候。
伊殷收回了即將按鍵的手。
手放在膝上,像是等待已久般揚起微笑。
競技台邊的管理員注意到場上維二的伊殷還沒有下注,提醒道:「客人,角斗場內強制規定每一輪都要下注,否則作為敗者退場。」
隔著競技台,坐在伊殷正對面的女人也抬起了眼。
女人穿著絲綢裙,油滑的質地在燈光下依然顯得奢靡雅致,偌大的淑女帽連同蕾絲黑紗,遮住了她的絕大半臉。
「我不下必輸的局。」伊殷抬起手,突然打了個響指,「好了,玩鬧到此為止。」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景象瞬間模糊起來。
女人一怔,眼睜睜看著那宏偉的角斗場化作一顆顆方形碎塊,如積木般驟然坍塌,化作數據流,一切化作了流動的星光。
外界並不是熟悉的黃金城,而是浩瀚無垠的宇宙。
胸口的氧氣被毫無徵兆的攫走,驟然改變的壓力讓肺部如同炸開般,她驟然扼住脖頸,連痛楚都發不出聲音。
視野中如有行星轉瞬間在火光中碰撞般炸開,點亮了黑暗的星系,也讓她看清了環境。
首都星那巨大的球體近在眼前,宏偉的太空電梯近在身側。
行星碎塊在宇宙中飄浮,似乎隨時要撞上穿梭其中的船體。
人如同一粒無比渺小的塵埃,落入其中。
過於空寂的環境,似乎轉瞬就要將如灰塵的她吞沒。
她眼神剛一渙散。
「你好。」
一道清脆的少女聲突然在耳畔響起。
宛如啟明星,迅速喚回了女人險些被星海淹沒的意識。
文帝戈猛地一回神,臉色漲紅,如剛接上氣管般艱難地大口呼吸起來,才發現自己依舊還坐著,身邊是一張茶桌,桌上面鋪著一個疑似戰略遊戲的棋盤。
桌面對側,坐著一位少女。
她手中拋著一枚深紅色的棋子,棋子一下又一下地停滯在空中,襯得她側臉的眼神有些妖異。
剛剛的一切都如同幻夢一般。
可周圍的環境依舊沒有半分變化。
「剛剛的是全息影像?」文帝戈緩過神來,迅速意識到她本人其實還在黃金城里,在外部影像被人為改變的同時,她意識也被強制拉進了星網的私人聯絡之中。
方才看到的角斗場碎裂的畫面,就是偽造的影像,目的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居然這麼大費周章。
文帝戈望著她:「你什麼時候布下的?」
黃金城內的影像系統有獨立部門把控,尤其是遊樂設施,不可能被臨時改變,除非有人故意駭入了系統。
黃金城性質特殊,重利往來之下,不知有多少人企圖找到漏洞,但都無功而返。
這是第一次有人成功,甚至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功了。
伊殷笑了笑,反問:「你猜我為什麼要陪你玩那麼久?」
角斗場裡的賭局,每一局長則十幾分鐘,短則一分鐘,這十幾局下來可吃了她不少時間。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這破遊戲為什麼加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內置小遊戲,為了黑進黃金城那堅如磐石的防火牆,她在座椅上「動次打次」地打了半天的《黃X礦工》。
在黃金城當礦工,真搞不懂遊戲開發那地獄的幽默感。
伊殷捏住手中的棋子,隨著「喀嚓」「咔嚓」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碎裂聲,手中的深紅棋子化作灰塵,如星屑一般從她手心落下。
落在她們足下的星海之中,很快化作了一群猙獰的活物。
那生物全身呈鏽紅色,背覆金屬黑色的甲片,軀體似蟲,有圓有細,張開的口器如七鰓鰻的牙,每個特徵不一,密密麻麻,如黑雲壓境,看著毛骨悚然。
蟲群的影像清晰得可怕,連鱗甲上的凹凸不平都看得一清二楚。
文帝戈瞳孔不自覺的一凝。
她剛在議會上見過遠距離拍到的、第二天災的模糊照片,雖然沒真正見過域外噬蟲,但在看到影像的這一刻,理智卻迅速說服了她——這就是域外噬蟲。
伊殷垂眸,看著下方這些令人脊背起冷汗的噬蟲,面容柔和,讓人根本分不清她是因年輕使然,還是看著這遮天蔽日的蟲形天災,竟宛如看自家愛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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