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澤低頭應和,屈著身子,坐到了魏嫣然為她留出來的一小片空地。
魏嫣然突然覺得有些擠,本來這太師椅寬敞,可以坐下兩人,但是奈何紀時澤看著瘦,但實際體格大。
她擺了擺手,「算了,你還是起身吧。」
紀時澤笑笑,聽話的起來。
堂下眾人:???
疼地想哭但瘋狂忍的兩個人:???
紀時澤蹲下身,手覆在她的膝蓋上,輕輕揉著,神情專注溫柔。
魏嫣然發現剛才還生疼的膝蓋,瞬間就被這詭異的按摩手法給舒緩了。她驚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膝蓋疼?」
紀時澤笑笑,「看你樣子就知道。」末了,他又慚愧道:「知道你最怕疼還來得這麼晚,是我沒用。」
魏嫣然覺得這一切還是太過不真實,她一把抓住紀時澤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拉過來。眼看紀時澤那張俊美的臉離著自己不到半寸,她將案上的紙取下放在膝蓋處,拿出藏起來的炭筆寫到。
「你真的鎮北王世子?還是假扮的?你要是假的,咱們演完就跑路。」
她說的是真的,是假的就只能先演著,然後跑去別的地方謀求生路。只是如果要跑,要帶的人會很多,張仞雪被她連累了,肯定不能在邊城待了。
但她還是有信心養活這一群人的。
此刻,紀時澤低著眼,去看那紙上的字。
魏嫣然自知她的字寫的又丑又奇葩,沒幾個人能難認。但她後來發現一直圍觀她練字的紀時澤能將她的字認出來。
她曾問不解的問紀時澤,「你為什麼能認出我寫的字?」
那時的紀時澤回復道:「可能...我與你心有靈犀。」
她還記得當時她把紙扔到到了他手上,罵道:「油嘴滑舌。」
不過自此她也發現了,她的字可以當做只有她和紀時澤才能看懂的暗號。
紀時澤果然又認出了她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被她這幅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他貼近她的耳朵,鼻尖輕風撩過魏嫣然的碎發。輕聲道:「是真的,世子妃。」
魏嫣然愣了愣。
邊城作為大梁邊關,與契丹接壤,偶爾也會有外國而來的商人。有一日她的酒樓就接待了一位滿臉絡腮鬍的商人,他雖然不是大梁人,來自外國。但他性格愛說笑,很快就同其他客人打成了一片。
他說雖然現在草原上有很多部落,但是其實以前都是一個大部落。那個大部落每年到了長生天的誕辰,最勇武的將士都會聚在一起進行決鬥,最後勝出的將士會被稱為狼王。而部落中的其他人必須服從狼王的統治,直到下一個狼王出現。
他說他們草原的人像狼一樣生活,井然有序,無條件聽從狼王的話。但是漸漸的部落愈來愈大,人們也不在願意服從一個人。一次矛盾後便決定各自分家過,不但互不來往,甚至還將對方視為仇敵,兵戈相見,血肉相殘。
這其中最強大的部落便是契丹,他們獨占了狼王的稱號,也不許別的部落首領稱作狼王。
但是這幾年,契丹的首領已經好久沒有再自稱狼王。這都是因為那位勇武的鎮北王世子,他守在大梁的邊境,數次以少勝多,兵出奇招,將草原各個部落打得落花流水。
契丹首領稱自己為狼王,卻被鎮北王世子打的丟盔棄甲?這話傳出去只會讓人嗤笑。
是以,契丹默契地不提這事,仿佛從來沒有什麼狼王的稱號。
但是其他部落的人卻有不少敬仰那位傳說中的鎮北王世子。說他雖然是大梁人,不屬於草原,但他能打敗草原的各個部落,將草原的勇士們打得四處逃竄,按長生天的規矩,他才最應該被稱作狼王。
所以,他此行來大梁除去買賣,也想見見那位真正的狼王。
魏嫣然記得拿外商說這話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調侃外商。
他們說,鎮北王世子連他們大梁本國人都見不到,哪能讓一個外商見到。於是便勸說那位外商吃些好酒好菜,不要想東想西。
可卻不想,人人都想見鎮北王世子,那時就在魏嫣然酒樓的後院裡。
沒有測謊儀,沒有能鑽進紀時澤腦子裡看看他是不是在說謊。但是憑這句話,魏嫣然信了他的話。
他不是按照她布條上的話來假扮鎮北王世子的,他就是鎮北王世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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