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開春後,徐明軒要參加鄉試,若是能中舉人,便要去汴京參加會試。
儘管鄉試還沒過,但作為讀書人,徐明軒對汴京的事物充滿好奇。
陸昭簡單說了幾個,「其實我並沒有在書院待多久,等你中了舉人後,可以先去汴京看看。只是繁華迷人眼,不要沉浸其中。」
他多提醒一句,好些人到了汴京,被各種形形色色的玩樂誘惑,最後沉迷進去,沒了銀錢,虧了身子。在汴京城裡,每年都有客死街頭的書生,有些是屢次不中自暴自棄,也有很多被哄騙了錢財。
「多謝陸大人提醒,我必定會刻苦讀書,爭取考中功名!」從知道家中情況後,徐明軒讀書更加用功,「陸大人,你進來坐,我給您泡茶?」
陸昭點點頭,跟著徐明軒一塊進了徐家。
徐夫人正在教鄭五花和雲珠刺繡,看到陸昭來了,讓小姑娘先回家去。
鄭五花回家時,看到她三姐在數錢,驚得瞪大眼睛,「三姐,怎麼有那麼多銅板?」
「當然是掙的!」鄭三花拿出買來的糯米糍粑,遞給妹妹吃,「特意給你留的,沾了芝麻和花生碎,特別香。」
「三姐,你真好!」鄭五花顧不上去拿筷子,直接用手拿著吃,芝麻和花生都炒過,磨成粉和白糖一塊裹在糍粑上,吃起來又香又甜。
她忙著吃糍粑,鄭三花則是忙著數錢。
「爹娘,這幾個月,咱們手裡存了一些錢,我想努努力,咱家也去開個柴行。」鄭三花掙錢上癮了。
鄭明道,「開柴行哪裡有那麼容易?從租場地,到請人,處處都是錢。你別以為現在掙了些銀子,咱們家就能大幹特干,萬一虧了,豈不是這段時間都白做?而且我們也沒那麼多錢。」
他的每一文錢都是血汗換來的,現在這樣已經是豁出去,讓他開柴行,他真沒那個膽子。
鄭三花卻對自己很有信心,「您就是膽子小,不敢放手去干。一直守著那點錢,每天能掙的錢只有一點點,家裡的日子哪能快速好起來?」
蔣氏卻對現在的收入很滿意,「三花,咱家現在沒外債,你們掙的錢,能讓家裡吃上肉,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我和爹都是賣力氣在掙錢,過個幾年,爹干不動了,我一個人又有限。爹娘,我們不能只看眼前的錢,得把目光放長遠了,才能掙更多的錢。」
鄭三花越說,越想開柴行,「我不想爹天天捶腰,我也不想看娘你大冬天還去河裡洗衣裳。我想你們能安度晚年,妹妹們能舒舒服服過日子。他們不是說,咱家沒兒子,永遠成不了氣候?我偏要把日子過好,讓柴行的那些人看著,咱們家的生意越發紅火!」
把錢收好,鄭三花扛上兩捆柴,去給喬家送木柴。
她看到喬綿綿坐在院子裡和嫂嫂們說說笑笑,心裡很羨慕。
喬綿綿也看到鄭三花,拿了錢跑過來,「三花你來了,把木柴丟這裡就好,我給你拿麻糖吃。」
在巷子裡住久了,喬綿綿和鄭三花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特別兩個人只差一歲,是巷子裡唯一歲數和她差不多的姑娘。
喬綿綿拉著鄭三花進屋吃麻糖,鄭三花一邊吃,一邊說自家的事,「我覺得我爹娘太畏手畏腳了,這個不敢,那個也不行,這樣怎麼發財?」
「我覺得也是。」喬綿綿想了想,伸頭往窗外看了看,再回來小聲道,「你也知道,我娘現在給我發工錢。我覺得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你也特別能幹,如果你想開柴行,我可以把我的工錢借給你。雖然沒很多,但加上你積蓄,夠你先把柴行開起來。」
她本想拿工錢去買布料和胭脂首飾,結果家裡人都給她送了,二兩銀子一直放著沒用。
「那不行,我自己也有錢。雖然緊巴巴的,但我算了算,再存一兩個月,應該就夠了。」鄭三花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反正那些錢是我掙的,我爹娘要是不同意,我也要拿著錢干!」
「可是三花,你統共就十幾兩銀子,你不僅要租鋪面,鋪面還可能是幾個月付一次。你還要不停地收木柴,給樵夫算錢,有些客人還會賒帳,你需要有銀錢在手裡周轉,才能把生意做好。總不能今天的錢用光了,有樵夫來送木柴,你和人說不要吧?」
喬綿綿做了那麼久生意,思維已經打開了。
看鄭三花皺眉思索,喬綿綿繼續道,「你就聽我的,我的錢不多,等過一兩個月的工錢,我都先借給你。你不用不好意思,咱們是一條巷子裡住的朋友,如果你掙錢了,帶我去吃糖水鋪子吃吃喝喝就好。」
她笑著摟住鄭三花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嬌,「哎呀三花妹妹,你不是很有自信嗎?你肯定能還我錢的是不是?」
「那當然!」
「那就這麼說好了,到時候我把錢借給你。不過這個事是我們的秘密,你不要和別人說。」喬綿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