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心底很熱,問江遂:「你見過他嗎?」
「在傅主席家宴上有幸見過一次。」
「是什麼樣的人?」
江遂沉思幾秒,找了個合適的措辭:「很自由。」
任意不是那種用美或者強大來形容的omega,非要用一個詞來說,怕只有這個了。
雲行沉默下來,半晌之後露出個無奈的笑:「是啊,只有足夠強大,才能自由。」
江遂看著他,輕聲說:「雲行,你也可以。」
第11章
雖然江遂不知道雲行為什麼這麼想進司令部,但一定有他的理由。
「雲行,」江遂叫他的名字,「我那晚說的話,不是隨便說說,是認真的。」
「嗯?」
「如果有困難,解決它,解決不了,來找我。」
雲行唇上的傷已經看不出來,但它曾經存在過。江遂不想探究,現在不是時機。但總有一天,他會讓雲行完全信賴他,只為他一人展露雙唇。
話題轉移得太快,雲行眨眨眼,似乎想問為什麼,但沒問出來。
江遂也就不說了。
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雲行,喜歡上雲行,江遂真的不清楚。
或許是唯一那次邀請他踢球,雲行在草地上擦汗,笑著看人,儘管還是小孩子,一雙桃花眼裡已經含了細碎的光芒,美好得讓人心臟都是酸脹的。
或許是他總獨自坐在宅院一角看書,沉默著,隔得那麼遠,都看到他的嘴唇又軟又粉。長得那麼好看的人,從來不急不躁,身上有一股不能欺的勁兒,柔韌堅定,仿佛無論把他折成什麼樣子,他全身的筋骨都不會斷。
也或許是在軍校訓練場上重遇,他一身厚重的防護裝備,都擋不住清雋的身姿,手裡扛了一把普通的M4卡賓槍,挺而翹的鼻尖上浸著晨風和夕陽,走路的姿態灑脫到極致,像自由的鹿,吸引著人想要無限靠近。
而江遂的心卻變得潮濕、沉重,在有雲行的目光所及之處,再也無法自由起來。
食堂里只剩寥寥幾人,很安靜,遠處有輕微響動傳來,雲行視線循著聲響看過去,微微蹙起眉。
江遂跟著轉頭,是殷述和季文庭並肩走過來。
兩個alpha皆高大俊朗,神態親昵自如,並不在乎外人眼光。看起來更斯文一些的季文庭當先找個位置坐下,殷述去餐檯點餐。
江遂收回目光,問雲行:「怎麼了?」
雲行揉揉眉心:「沒什麼。」
江遂眸底微黯,問道:「兩個alpha在一起,讓你覺得不舒服?」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AA戀,且不說會引來很多異樣目光、被說噁心和父母家人難以接受等外部壓力,單說兩個alpha本身,在易感期因為信息素本能排斥而無法互相安撫,長期下去身體就很難承受。雙A或者雙O沒幾個有好結局,最後大多一拍兩散,甚至鬧成一對怨偶的比比皆是。
雲行毫不掩飾眉心郁色,但他坦蕩地說:「不是因為這個。」
江遂僵著的肩膀落了落。
雲行繼續說:「我只是覺得,既然兩個人決定在一起,就應該一直堅持下去,不能迫於世俗和環境,就妥協,就讓無辜的人來做擋箭牌。」
江遂瞭然:「聽說殷家已經物色好了Omega和殷述結婚,不知道是哪家的,這麼倒霉。」
雲行沉默幾秒,說:「是厲初。」
這次輪到江遂愣住。
「你……不高興?」
雲行捻了捻手指,無奈道:「小栗子就像我弟弟一樣,若是你遇到這種事,也不高興。」
江遂沒一點不高興,但他不表現出來,只問:「厲家人雖然都在國外,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把omega嫁出去的,除非——」
除非厲初本人願意。
雲行眉毛擰得很緊,江遂便明白了。
他倒了一杯熱水,示意雲行喝。
雲行抿了一口,嘆聲氣:「愛情這種東西,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愛上的一方會很痛苦,不如及時止損。」
江遂笑了聲,淡淡地說:「及時止損更痛苦。」
雲行訝然,他沒愛上過什麼人,所以話說得輕巧,但聽江遂這麼說,似乎是有什麼愛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