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咬著筷子神遊天際,連奕萬花叢中過,見過的omega多了,大概沒試過這種居家人妻解語花,所以新鮮感能維持這麼久。
「想什麼呢?」江遂將他咬在嘴裡的筷子拿下來,給他夾了一個雞翅,示意他繼續吃。
剛才有客人來取東西,寧微下樓,連奕也跟著下去了。
雲行小聲說:「有點擔心。」
江遂莫名,雲行繼續說:「要是哪天他膩了,寧微怎麼辦?」
寧微看起來太溫柔了,無害到仿若一張白紙,又滿心滿眼全是連奕。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是衝著和連奕一輩子去的。剛才說到未來的打算里,也全都有連奕。
他和連奕不同,若是分手,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溫柔到毫無稜角的人,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江遂思考半晌,說:「我不會膩。」
雲行:「……」
江遂:「至於他,我說不好。」
雖然和連奕關係良好,但感情是私事,江遂並不怎麼在意。雲行對他的冷酷無情不滿,「我媽說的對,果然不能輕易愛上別人。」
江遂:「……」
雲行有些好奇:「寧微什麼來歷?」
江遂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聽連奕說過幾嘴:「小城市來的,父母是普通工薪階層,獨子,在首都上學,之後留下來開店生活,一次偶然遇到連奕,之後連奕覺得人挺有趣,便追了追,追上了。」
雲行問:「就這樣?」
江遂將黑虎蝦剝開,蝦肉放到雲行碗裡:「就這樣。」
雲行:「連家能同意?」
「說連家同意的問題太早了,連奕能堅持多久都不好說。」江遂想了想,又客觀評價道,「不過也不一定,他能帶寧微見我們,說明他挺重視。」
沒幾分鐘,連奕和寧微上樓。許是忙碌了一陣子有些熱,寧微額上冒著微汗,最上面的襯衣扣子解開一顆。
他一坐下就發現雲行的醋碟空了,趕忙去小廚房調新的,雲行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人,便跟著一起進去。
寧微按照雲行的口味重新調了一碟,他微垂著頭,手上忙不停,領口隨著動作扯開些,能清晰看到脖子和鎖骨上的痕跡,新的疊舊的,很重,有的甚至結了痂。靠近了,身上也能聞到一股淡淡的alpha信息素味道。
進入司令部之後,因為常和連奕一起訓練,雲行偶然聞到過連奕的信息素味道,是少見的焦油味,很苦,聞到的人喉口會有灼燒感,像是一款混合型捲菸的味道。江遂曾經取笑他,要是上了戰場,都不用開火,只釋放信息素就能把人嗆死。
寧微身上的味道是連奕的,痕跡也是連奕弄的。
雲行趕忙別過頭,不讓被窺見秘事之後的尷尬顯露出來。好在寧微無所覺,還給另外兩人都重新調了醋碟。
眼下只有他們兩個,江遂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提醒了一句:「人挺好。」
連奕聽懂背後意思:「我很認真。」
江遂明顯不信:「認真和長久是兩回事。」
連奕叉了一塊牛肉粒,慢慢咀嚼著。寧微是很好,也夠特別,可連奕從小到大,得到的「好」和「特別」太多了,只要他願意,他可以不費任何心思和體力,身邊就有各種人將各種「好」奉上,而「特別」的東西見多了,也不再珍貴。
但很奇怪,他就是為寧微著迷,因為寧微的「好」和「特別」不求回報。
認真當然是認真的,但長久的問題,他還沒想過,或許,該是時候想想了。
「你不像這麼有良心的,」連奕咽下牛肉,猜測道,「是雲行吧。」
江遂大方承認:「他怕你將來膩了,瀟灑來去無所謂,傷害無辜之人。」
「把我說得像渣A啊。」
「你不是?」
連奕搖搖頭,嘲諷道:「反正不如你倆在一起狗血。」
說到這個,他想起什麼,聲音壓低了,提醒道:「最近你弄得宋家雞犬不寧,小心宋明之背後放冷槍。」
江遂先是直接帶走雲行,而後聯合幾家老牌資本在即將到來的商會換屆上唱反調,還放出風聲在查宋家海外生產線涉走私違禁品,雖然都沒有石錘,但夠宋明之忙活著各方彌補以示正聽的。
之後又秘密拿到兩道進出療養院的通行證,就差正面開撕。要不是礙於江、宋兩家的關係和敏感身份,怕是早就鬧到明面上了。
以宋明之睚眥必報的性格,他現在按兵不動必有妖,背後放冷槍這事是能幹得出來的。連奕怕出事,已經讓人偷偷盯著宋家,但宋家也有人盯著他們。
江遂為了雲行已經不計代價,且不論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