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校深呼吸幾次,年齡大了,心腦血管不好,從昨晚到今天,他就被放在火架上烤,眼下十分疲倦。
他扶額冷靜了長達十分鐘之久,然後隔空指了指江遂:「滾去關禁閉,寫說明材料,寫不出讓我滿意的東西來,給不了軍委會交代,你永遠也別想出來!」
「是!」
江遂不再廢話,立正敬禮,轉身離開。
還沒打開門,又聽見楊大校在背後悠悠地說:「你最好腰杆挺直了,別心虛,到哪兒都是這套說辭。」
她行歌
明天也更
第47章
江遂被調查的事嚴格保密,隊友們只以為他去執行機密任務了,沒人起疑。
審查期內拒絕親朋會見,雲行只能給江遂遞紙條。話當然是不能多說的,都是些瑣碎的飲食住宿如何如何。江遂傳回來的紙條經過嚴格審查,只囑咐雲行這段時間務必住在學校。
最初那幾天,雲行心不在焉,訓練屢次出錯,直到一周後審查結束。江遂有半小時和家人的會面時間,他直接點名要見雲行。
兩人在全監控的會見室里相對而坐。江遂一如往常,穩得像一潭深水,硬闖療養區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在水面上激不起一絲漣漪。反倒是看到雲行才幾天就瘦了一圈眼下也帶著青黑,登時皺起眉來。
雲行攤攤手,有些討饒地看著他,意思是沒辦法,我就是擔心到睡不著。
兩人說不了太多話,都是些日常瑣碎,雲行擔心江遂受大處分,而江遂最擔心的還是雲行的安全問題。
經此一事,江宋兩家雖然明面上還維持著和睦,但宋家父子和江遂都心知肚明。這次審查,宋舜和多次向司令部暗中施壓,要嚴查,務必讓江遂給個說法。
江遂也已經做好了受處分的準備。這不是大事,在意料之中,但他在受限期間放雲行一個人在外面,始終是不放心。
「無論如何不要一個人出門。」雲行離開前,江遂再次叮囑,「如果有急事,可以找連奕幫忙。」
「好,我不出去。」雲行再三保證。不過連奕最近忙著和寧微甜甜蜜蜜,雲行不好多打擾,之前讓他擔著風險加入帶走夏顏的計劃,雲行已經覺得欠了他大人情。
審查結束後,調查報告和處理結果會小範圍公布。具體內容誰也不知道,但在公布之前的兩個小時,住在療養區的一位上將,到訪司令部。
老爺子坐在上位,雖已年逾八旬,卻精神矍鑠,聲如洪鐘:「是我讓他幫忙來修剪草坪的,走錯路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小江是顆好苗子,若是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拘了本性和才華,是誰的損失?」老爺子手指輕叩桌面,發出清脆聲響,「宋家說到底是商人做派,只顧利益不看大局。他們糊塗,你們不能跟著糊塗。」
即便偏袒得如此明目張胆,會議室一圈單人沙發上坐著的五六位也沒一個敢說話的。
沉默半晌之後,任意第一個站起來:「江遂既然是應老爺子之邀來修剪草坪的,那就沒什麼可說的。」
他環顧一圈,衝著老爺子點點頭,表示贊同的意思:「現場沒人受傷,就是有點嗆,不要動不動就陰謀論。況且江遂我們都了解他,天賦異稟的人多少都有脾氣,要是事事按部就班將來怎麼帶兵打仗。」
兩人一前一後發言,一個是軍部老資格,一個是最高軍部當權者的愛人,前者定方向,後者給結果,一唱一和的,至此,無人再有異議。
老上將說了太多話,趕著回去睡午覺了。其他人還要商議下最終處罰結果。
楊大校掃了在座一圈,徵詢任意意見:「任老師看看?」
他是這裡面實實在在軍銜最高的實權部門一把手,但是老上將和任意的面子不能不給,他也樂意給。雖說宋家盯得緊,但要拿出實證的時候又支支吾吾,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楊大校巴不得兩邊和稀泥,早點把事結了。
江遂的處罰令比想像得輕:卸槍,關軍事監獄30天,權限下調一級。
任意沉吟半晌,說沒意見,各方都在放水,這已經比預計得好很多。任意心思轉了幾轉,心知不能再減罰,過分了會引人起疑。至於江遂剛剛加入的絕密計劃,只能從長計議。
處罰令下來,江遂被關禁閉當天,任意和他見了一面。兩人在無監控情況下密談一個小時之久,沒人知道聊的什麼。
之後此事在陸戰隊引起小範圍騷動,緊接著雲行被要求暫代隊長一職,大家的情緒才慢慢平息下去,又進入按部就班的訓練中。
晚上雲行照舊去任意那裡補課,不過最近任意好像很忙,有時候匆匆和雲行聊幾分鐘便出門了,讓雲行自己「做作業」。這天他又忙,雲行在他宿舍門前等了半小時,任意才回來。
他將手裡一份密封文件給雲行:「你跑一趟,送個東西。」
任意說了個地址和名字,又把車鑰匙扔給他,叮囑他務必將文件親自交到對方手上:「我知道江遂不讓你出門,你一個陸戰隊隊長,也不知道他瞎擔心個什麼勁兒。」末了又扔下一句,「我車上有定位、武器和通行令,你這不算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