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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靳也喝了一口雲頂露青,不緊不慢道:「我隱忍多年,就是為了今日。」

棠溪灝以為他是條無家可歸的野狗,扔根肉骨頭就能讓他死心塌地,卻不知他是只心懷怨恨的豺狼,偽裝成狗不過是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有朝一日狠狠咬斷他的脖頸。

要不怎麼說,歷史給人的唯一教訓就是,人們從未在歷史中吸取過任何教訓。【注1】

棠溪灝反噬了棠溪澤,踏著他的屍體成了帝國皇儲,最後更是坐上了永曜皇之位,卻自大的以為自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時一沅看著他,「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同時弄死他和聖天使公爵的?」

算計一個永曜皇還好說,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棠溪靳惦記了他那麼久,總能等到一擊斃命的時候。

倒是聖天使公爵,她雖然沒有正面接觸過,但是好歹在溫斯頓帝國待了那麼久,多少知道他的為人和行事風格,怎麼也不會輕易被人算計,尤其還是在星瓊大峽谷這種不算安全的地方。

棠溪靳從容應對她的試探,「反正達到了目的,用什麼方法重要嗎?」

時一沅再次抿一口雲頂露青,「你心裡有數就行,今後有什麼打算?」

金烏座肯定是回不去也不用回去了,但金烏軍團怎麼處理是個問題,總不能就地解散,讓士兵們另謀出路。

先不說這能不能行得通,乍一聽之下就是個相當不負責任的主意,棠溪靳腦子被驢踢了都不可能這麼做。

棠溪靳想了想說道:「我想去雲鶴座看看。」

永曜皇一死,棠溪皇室已無力回天,棠溪旭沒有挽大廈之將傾的能力,棠溪雅在永曜皇后死後就下落不明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是死是活。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饒是時一沅一直有讓人注意棠溪雅的動向,也不可避免失去了她的行蹤。

「你不能去雲鶴座。」時一沅否定道。

棠溪靳先是一怔,而後就意識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白澤家族不久前才公布棠溪皇室昔日的惡行,雙方如今是死仇,不管是棠溪靳還是金烏軍團,都不合適出現在雲鶴座。

「我……」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只是頹然一笑。

原來哪裡都不是他的歸處。

時一沅不是心軟的人,可看到棠溪靳如今的模樣,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嘆了口氣道:「你先留在金鯉座,往後總有回去的時候。」

永曜皇死後,棠溪靳完全可以帶著金烏軍團殺回金烏座,自立為帝,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棠溪旭,讓棠溪皇室徹底劃向無可挽回的深淵。

棠溪靳沒有立即答應她,而是在沉默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他並未沉溺在無處可去的茫然中,很快收斂樂那點兒糟糕的情緒,主動問道:「司諭現在怎麼樣?」

時一沅微微挑眉:「他有星螺,你可以自己問。」

這兄弟倆怎麼回事?有事情不自己聯繫,反而要讓她來當傳聲筒?

棠溪靳一時啞然。

時一沅看著他的臉色,試探性問:「怎麼?你們吵架了?」

這兩個字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用在姬司諭和棠溪靳身上的。

「談不上,我們只是在某些事情的認知上產生了些許分歧。」他給了個含糊的答案。

時一沅見他不想多說,也沒有刨根問底,轉開話題道:「你可以安心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覺得無事可做也能去異化區,那些士兵的家人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接過來。」

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棠溪靳發自內心的感慨。

時一沅放下茶杯,「如果不是這樣,我也沒機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棠溪靳知道棠溪澤之死是她動的手,也知道她曾是血薔薇的一員,不難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笑了笑,再次給自己倒了杯茶,「將士們的家屬就麻煩你了,此外我還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時一沅詫異道。

「青花家族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不久之前,我在星瓊大峽谷發現了個古怪的地方。」棠溪靳展開光腦,將幾張臨時拍攝的照片給她看。

時一沅聽到他提起青花家族,心裡就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等看到照片時,這種預感更加強烈。

照片裡沒有被黑色星力和邪惡星紋簇擁的青花,而是一座被黑暗籠罩的星陣,由黑色星力形成的兩條孽龍在星陣周圍遊走,似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棠溪靳解釋道:「這是我意外發現的,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峽谷里,好像是一座傳送星陣。那兩條孽龍很警惕,我不敢靠近,只拍了這些照片。不知道這個和青花家族勾結星盜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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