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灰白原膚色狀態下的樞零,帶給曦霧的觀感挺驚艷的。
他的那種灰白色,是一種很純粹的灰白,就像自帶一層黑白濾鏡一樣,就連他的嘴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只有單純的灰黑色;頭髮更是像碳一般,烏黑得連光都不怎麼反。
但他眼珠的血紅色又很濃郁,他頭頂的羽須、耳部叢生的羽須簇都紅得像在滴血。他黑紅漸變色的蛾翅更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妖異感,就像恐怖片裡殘陽如血的天空,天生便是攝人心魄的。
可樞零的這幅樣子雖驚艷,但非人感太強烈了。
曦霧還是更喜歡他今天在他們婚禮上的那副樣子,覺得更親近些。這也許是曦霧的雛鳥情節在作怪,使他更偏愛自己第一眼見到時的模樣。
曦霧指著自己的眼睛,繼續一本正經地忽悠樞零。
「那個顏色的皮膚,能針對我的視覺器官施加以有效的刺激,以促進我體內某些激素的分泌。而這些激素的分泌能有效促進我們的婚後情感生活,你相信我就對了。」
雖然樞零仍有些困惑並不能完全理解曦霧的意思,不過變個膚色而已,也不麻煩,他也就變了。
「曦霧,我變好了。」
果然,還得是這青春健康、陽光有活力的裸色膚才更好看啊。嘴唇也跟著變得紅潤潤的,看著就想親一口。
曦霧十分滿意,「你把手伸過來吧,我給你把婚戒重新戴好。」
樞零收攏翅膀,掉轉過身掀開沙發上的一堆杯盤,伸著大長腿坐來曦霧身畔,向曦霧筆直地伸出右手。
曦霧兩頰滾燙,躲閃著視線飛速將戒指給樞零套好。然後就用力向右扭過頭去,是半點都不敢往身旁處看。
——曦霧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五十二伯明確地向他警告過,樞零身為蟲群的帝權,那身體免疫系統是極度的不好惹,他的老母親伊茜絲不知道往樞零的免疫系統里塞了多少「好東西」以保護兒子。
在曦霧和樞零雙方都做好嚴密的「安全防護措施」之前,他們絕對不能進行任何的體-液交換行為,包括法式深吻。
否則,曦霧就可以開始等自己的復活CD,樞零則可以拿到一張「寡婦體驗卡」了。
曦霧雖然挺樂意死在樞零這朵牡丹花下,但他不願讓自己死得像個小丑。
樞零摩挲著手上的婚戒,「曦霧,你今晚還有什麼別的請求要向我提交匯報嗎?」
曦霧大聲咳嗽起來,又使勁掐自己尾巴把那些少兒不宜的「匯報項目」都給掐走。
「那啥……樞零,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褲子給穿上?」
「穿衣服?我為什麼要穿衣服。」樞零反問得理所當然,「我不冷,我的身體在冷熱耐受性能方面具有著優良的表現,你不必為我擔心。」
「啊?我讓你穿衣服不是在擔心你著涼,我是——」
曦霧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當他回想到,他以往每次跟毛絨蛾子形態的樞零視頻通話時,樞零都是不穿衣服只披著件披風的,畢竟樞零是furry。此刻,曦霧的內心底忽然有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猜想——
「……話說,樞零,你該不會,不清楚你在人形態的情況下,你出門是需要穿衣服的吧?你不會不清楚你的人形態跟毛絨蛾子形態不一樣,你是不可以裸奔出門的吧!?」曦霧滿臉驚恐。
樞零困惑不解,「裸奔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在反覆強調認為我需要穿上衣服?」
曦霧快背過氣了,「偶賣糕的!樞零啊,是不是如果《婚禮儀式指導手冊》上沒有寫需要你穿上得體的服裝,你今天是不是會直接裸奔著來和我結婚啊!」
「什麼糕?裸奔到底是什麼意思?」樞零還在充滿疑惑地擱那兒問呢。
曦霧一邊嘰里呱啦地跟他解釋,一邊從地上撿起樞零的褲衩子強行往樞零懷裡塞。
「裸奔就是不穿衣服就出門的行為,特指人形態的情況下。這是一種傷風敗俗、沒有素質的不良行為,我們不提倡也不能做!」
樞零的羽須在往兩邊垮下去,他嫌棄地看著手裡的褲衩子。
「我不喜歡穿衣服。」
曦霧用過來人的口吻說到:「新褲衩剛穿上時都是這樣的,穿舊了穿習慣了就好。上吧。」
樞零很是抗拒,「為什麼在人形態下裸奔會被定義為不良行為呢?我認為這是沒有道理的,我將駁回你的請求。」
樞零的回覆那叫一個一板一眼的官腔化,曦霧快要抓狂了。
「我的皇帝老爺誒,你就快把褲衩子給穿上吧!至於為什麼這會被定義為不良行為,我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跟你說清,總之這是完全符合邏輯與社會學公認的!算我求你了,你快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