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貪吃的小飛蛾只顧著吃。
只顧著舔食他的血,對跟他的舌頭一起玩沒什麼興趣。
情場捕獵者的生物本能驅使著曦霧,將雙手按緊到樞零的肩頭、後腦勺上,壓制住獵物不許亂動,必須承受來自他唇舌的侵占。
他撬開樞零的唇瓣,軟舌靈巧地刺進,痴戀地搜颳起內中令他魂牽夢縈的甜蜜滋味。
他忘情陶醉於這一吻中了。
都忘記了自己的鼻血還在流,他香膩的血液黏黏糊糊地濕了兩人滿嘴滿下巴。
樞零睜開眼,稍顯疑惑地看著曦霧。
他不明白曦霧在對他做什麼,為什麼要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攪來攪去。
他在思索片刻後,他覺得他找到了答案——
他咬斷了曦霧餵食進他嘴裡的像活餌一樣挑逗著他的小巧香舌。
「——!!!」
劇痛!
閃電般的令眼前一片煞白的猛烈劇痛!
生理性的眼淚在瞬間湧出,比那涌得更兇猛的是曦霧斷舌處的鮮血。
就像被火燙到的人會下意識縮手,曦霧猛地去推正貪婪吸食他口中噴涌鮮血的樞零。
樞零有些不舍但也乖乖地任他推開了。
曦霧捂著嘴大退兩步,他滴濺在純白石磚上的鮮血幾乎在半空中連成紅線。
他驚疑不定、不知所措地向樞零看去,兩大顆生理性的淚珠正掛在他細長的下睫毛上將掉未掉。
樞零也正望著他,眼神單純懵懂得令人後背生寒。
樞零像一名只是在偷吃莓果醬的小孩子那樣地舔了舔嘴,又鼓鼓腮幫子,咀嚼起「莓果蜜餞」。
他饜足地眯起眼,似是「莓果蜜餞」的味道讓他特別滿意,他頭頂的兩根羽須都像是在跳舞。
「謝謝,很好吃。」樞零愉快地咽下了它,又長長地吐出自己的舌頭,「要吃我的嗎?」
曦霧的手指縫間,血液還在不斷滴答。
從犄角被樞零吃掉的那一天起,他就該想到的,在樞零的心裡,他確實是一塊兒香甜可口的「小軟糖」。
不事先說明告知地把舌頭伸進樞零的嘴裡,只會被樞零當做是在向他餵零食,最後被樞零吃掉舌頭。
「不吃嗎?」樞零把舌頭收回去,「曦霧,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是媽媽給我做的。」
他就像無事發生過那樣,自然平常地和曦霧聊起了其它的事。
曦霧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有一些亢奮。
但……
事情不就該是這樣嗎?
他未經允許、未征同意、未確認情感意願就擅自伸出罪欲的舌頭,褻瀆了樞零的純淨無暇……他就該受到剜舌的懲罰。
一種隱秘的欣快感在曦霧的骨子裡酥麻地浮現。
似苦修士在犯戒後受罰時,他心底在肉-身的疼痛中滋生出的那些不可言說的背德快感。
曦霧忍不住地想竊笑,可他的兩邊嘴角一往上翹,他舌上的斷面便會受到牽扯,在銳痛中又漫出一大口鮮血。
他的笑容本該燦若朝霞,但最終呈現出來的卻鬼氣森森。
「是什麼?」他款款走到樞零身邊,尾巴梢優美地打著卷,口齒因失去了舌頭而變得含混不清,「媽媽也有做我的份嗎?」
「沒有。」樞零從桌子抽屜里抓出一隻紅色大水蛭,「這是解毒小幫手,我只要讓它咬在我的手背上,它就能幫我解掉我吃掉你的身體一部分後所中的毒,就像這樣。」
「那豈不是說,你以後可以一邊用它解毒,一邊吃我了?」
「我想,是的。」
曦霧的低笑聲似幽潭中的水泡在崩裂。
「小絨毛,如果你把我的身體吃掉太多,我會死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生命很脆弱。所以除了你主動飼餵給我的部分,我從來不吃你。即使你聞起來真的很好吃。」樞零轉頭看向曦霧,他臉上滿是曦霧的血,就像一隻大花貓,「曦霧,你的『純情蕭楚南綜合症』有好上一些了嗎?我們需不需要更多的療程?」
曦霧一邊文雅地用領巾擦拭起自己臉上的血,一邊矜持地說:
「謝謝,但不需要。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有那種病。我當時那樣騙你,只是因為……我害怕被你過分親昵的觸碰。」他擦乾淨了自己,又幫樞零擦起臉,「我的陛下……你知道你的那類觸碰,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