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像一場恐怖片。
夢境開始扭曲混亂,海曦再不只是「舞台劇的男主角海曦」。
直到樞零不再亂跑從海曦面前失蹤不見、不再做出任何「離開」海曦的行為舉動,夢境才又恢復成平和的原樣。
而如果「大傻帥」表現得很粘人,海曦則會一邊嘴上嫌棄一邊藏不住地開心。
於是,在昏暗的影廳中一起看電影時,樞零主動去牽海曦的小手,讓海曦開心一下。
海曦一邊若有若無地掙扎,一邊嘴邊的笑容變成了批發價的。
但當樞零決定更進一步,湊過臉去要親海曦一口時,海曦卻慌亂地閃開了,真是奇怪。
「為什麼我不能在公共場合中親你?」
「噓噓!小點聲!我們宿舍隔音效果很不好的,隔壁打個噴嚏都能聽見。」
海曦接著向他解釋了一大串關於「同性戀」的基本常識。
樞零費解地晃晃羽須:「你們這裡的各種文化習俗真古怪。只是兩個同樣性別的人相愛,為什麼就會招致別人的討厭?」
海曦笑得無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就像陸地生物無法想像海洋生物在水中呼吸時的感覺一樣……我們無法想像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厭惡同性戀,而他們也無法想像我們為什麼能輕易接受。」
樞零想了想:「好吧,總之,我會尊重你的意願,減少在公共場合中與你的親密行為。」
海曦剛鬆一口氣,就聽見樞零又說:
「所以在私密場合中,我就可以親你了吧?」
職工的單間宿舍都是極為狹窄的,像中式大藥柜上的一個個的抽屜。
緊貼著一側牆的上床下桌,桌子與另一面牆間的過道窄得總是一不注意就蹭了一肩頭的牆灰。
海曦根本無處可躲,更躲不開洛德奈特那野獸般的侵略速度、怪物般的力道。
他被緊壓在了牆上,慌亂羞恥到眼眶都被淚意濕潤地躲著身上人的強吻。
當洛德奈特柔軟的雙唇燙在他的臉頰邊時,他的心跳也像鼓滿氣的氣球「砰!」一下爆開。
他鼻樑上的銀邊眼鏡被擠得徹底歪掉,他眼前的世界也由此扭曲眩暈起來。
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胡亂地去拍打洛德奈特的雙肩。
「停、停!你該、尊重我的個人意願!」他一邊壓著聲喊,一邊心想:這小貓叫一樣的聲真的是我發出來的嗎?這真的是我在說話嗎?
像香菸在耳邊暗燃,尼古丁熏進了耳朵,洛德奈特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搔撓著海曦的耳郭:
「我確信我正在尊重你的個人意願,小軟糖。」
海曦被剝奪去了說話的權利。
這便是愛情的滋味嗎?
纏綿悱惻得像兩根竹籤間的一塊被攪和打發到溢滿白沫的絞絞糖。
洛德奈特吻他吻得好熟練,海曦還來不及在心底陰暗地發酸,就發現自己好像也很熟練。
他們的舌頭宛如在共跳一支以一起跳過千百遍的探戈,就仿佛他們真如洛德奈特所言的,是一對已結婚多年的愛侶。
海曦的雙手自動在洛德奈特高大健碩的身體上找到了它們該去的位置。
等他回過神時,他的掌心裡早已浸潤滿了那些熱辣甜蜜的豐滿觸感。
理智告訴他夠了,他該推開洛德奈特了,但是,但是——
他為什麼總是要聽從理智的話?
「你的意願便是如此,海曦,你渴望與我親吻,並且……」洛德奈特的黑舌頭在舔掉他們嘴唇間牽扯出的那條銀絲,「你還渴望與我更深度的交流……」
海曦像只熟透的大蝦一樣,羞得渾身發紅地雙手向下捂住,並向後弓起腰。
「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海曦,如果你現在哭著趴到地上抱著我的腳祈求我,我也可以考慮再跟你做一次。」
海曦瘋狂搖頭。
樞零便無所謂地鬆開了他——今晚上已經吃得很飽了,使樞零並沒有再在夢裡加餐吃宵夜的想法。
他像往常一樣地端起臉盆往外走,準備去走廊盡頭的公共盥洗室洗漱完睡覺了。
總做夢也挺消耗精力的,社畜愛睡大覺有什麼錯。
而在打開房門後,下一秒,樞零又轉回頭。
「海曦,你不跟我一起去洗漱嗎?」
海曦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我過幾分鐘再出門……」
在樞零的眼中,他的情緒在變得莫明沮喪。這使樞零有些疑惑——自己有說錯、做錯什麼嗎?
洗漱完後,樞零照例往海曦的床上爬。
過一會兒,海曦也洗漱完回來了,向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