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零既被曦霧這種濃烈到「無所不敢」的痴愛十足取悅著,又偶爾覺得曦霧「膽大包天」到瘋得有些生厭。以至於每每放任曦霧用這過濃的感情侵占自己時,樞零都稍感到些「這不合規矩」的縱慾不檢點的恥感。
即使是在床上被曦霧要求做出任何的配合動作,樞零都從不在乎地從不覺得那情色;卻會在這時,曦霧為他、為他們的愛露出這等痴狂表情、而他默許接受下時,隱秘又欣快地覺得一種不應有的淫.亂。
「樞零。」曦霧的手指在扣入進樞零右手的每一個指縫,它們強迫樞零將自己的指縫大敞開承受它們的侵占,然後曦霧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緊壓在了樞零指縫的最深處,「自從《多元宇宙的存在證實》這篇論文被發表,『宇宙大遷徙』的熱潮被掀起後,我就逐漸開始思考起一件事。」
「……什麼事?」樞零面色若常。
「你認為,我前世所在的藍星,它真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宇宙中的星球嗎。」
「……可如果它不是,如果你其實是來自另一個新宇宙中……世界上真的會存在如此相似的兩片雪花嗎?又怎能有如此巧合的事發生?」樞零下意識便不敢相信,「先是得播種者文明的遺產恰好遺落進與母宇宙相似的那片雪花中,順利孕化出藍星文明,再誕生出你;而你又恰好穿越回播種者文明的故鄉,並重生與我相遇,和我說出現在的這段對話……
「就算從概率學上來說,這種情況的發生總該是有的,但……怎能真的有如此之多的恰好?」
「我不覺得這是一種『恰好』,我更認為這是一種必然,一種命中注定。」曦霧望著星海的眸光深沉,「播種者文明們在他們的末日來臨前時,到底灑下了多少留給未來的種子?誰也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遺落進新宇宙並成功開花結果的種子,一定遠不止藍星宇宙中的這一顆。
「至於我又為什麼能那麼『恰好』地找回到播種者們的母宇宙中……」
曦霧正向星海中眺望著的方向,正是曾經的聯盟所在的方向。
「我一定是被前聯盟匯聚起的那些為和平的夢想信念所吸引來的。
「事情的真相一定是,在那個時候,絕望到沒為自己的罪名做任何辯解,就那樣放任自己被槍斃身亡的我,於被虛實轉化器放逐入亞空間中漂流的某一時刻,突然感受到了聯盟搭建在亞空間中的所有執念……
「我就像突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看見了一盞明燈,我是想來親眼看看,聯盟的理想、我的願望,那個大家用體育競技取代流血戰爭的美好世界,它究竟能不能真的被我們實現。
「於是我主動選擇穿越來了這片宇宙,並重生在了聯盟,重生在了聯盟最歡樂、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地方,法麗塔。」
曦霧又轉過身,認真地看向樞零。
「而且我還有個關鍵性證據。」曦霧指向自己的大腦,「月兔在做啟動虛實轉化器前的準備工作時,他閒著無聊,和我聊了不少星際上的事。
「我們聊到意識上傳、聊到永生,在這段談話中,月兔半點都沒提到過會使所有人都無法真正永生的亞空間靈魂詛咒,而是對我說了另一項樞零你一定都沒聽說過的說法——
「亞空間的信息共振趨同。」
樞零果不其然地皺了下眉。
「信息共振趨同?那是什麼?」
「在他的描述中,那是一種『萬物歸一』的概念。世間萬物都殊途同歸,宇宙中的所有信息都會逐漸趨同,歸於原初的混沌,從此再無你我他之分。而當一切都歸於混沌後,混沌會崩裂開重啟宇宙,使自然中的一切又重複現生機盎然的景象,又再度周而復始的產生信息趨同、歸於混沌。
「所有妄想永生者,他們的思維意識都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染上亞空間的信息趨同,逐漸被磨滅去人的七情六慾,變得如天地般無悲無喜,彷如身合了天道般,最終連自我、本能也消散了。
「同時,有著信息相似性的物體,它們相互間會有一種如同重力般的信息吸引力。在他們那裡,一個人總是更容易『在命運的機緣巧合下』遇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也更容易產生思維上的趨同同化。」
「這的確是我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樞零沉吟著,「看來,你的確有一定的可能是從另一個宇宙來的……
「你來的那處二號宇宙中的亞空間的崩壞詛咒,是信息共振趨同;而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處一號宇宙中的亞空間的崩壞詛咒,則是靈魂信息上限。
「你被虛實轉化器放逐入二號宇宙的亞空間後,一定深度感染上了趨同,也正是這種趨同性幫助你感應到了另一片相似雪花中的聯盟。」
「我也正是這麼認為的。我最近便是一直在研究調查這件事。」曦霧用力擁抱住樞零,「小絨毛,我會為你找到我上輩子所身處在的那處新宇宙。我會用這條大遷徙航道作為籌碼,從蟲群手中贖回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