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這是什麼品種?!
受到驚嚇的男人爆發出了超水平的力量,猛地平移開一尺,逃離大鼻涕貼面。這一動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眼前一黑,伸手抱頭,抱到了一把擀了氈的頭髮,往下一捋,幾乎有及腰長。
我是誰?
腦震盪的男人瞪著眼,一邊等眼前的星星散開,一邊茫然:我在哪?我幹什麼的?這髮型趕的什麼潮流?」
這時,門開了。
一個女人響應了「電鑽精」的召喚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個盆。
腳步微妙地在門口頓了頓,她若無其事地走進來,伸腳撥開電鑽精:「閉嘴,滾開。」
她的相貌著實不壞,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面對美麗的異性,人們本能想端著,男人趕緊歸置五官,打算體面地沖她笑一下,不料牙還沒露出來,腦袋先被對方一把薅了過去。
別看這位美人手不大,手心卻布滿了勞動人民的粗繭,手勁大得驚人,差點把他腦袋擰下來。
「沒腦子的蠢貨。」美人揪著他的頭髮,對著男人空蕩蕩的腦袋檢查了一遍,撂下一句「等著」,又步履匆忙地出去了。
男人呆呆地頂著一頭亂髮,人醒了,魂還懵著。
方才的女人不算老,但也絕對不是青春少女了。
他瞥了一眼,就注意到她憔悴的形容、粗糙的手、變形的關節、破破爛爛的衣服。她的形容、氣味,甚至走路姿勢,都昭示著她過得很窘迫,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可是濃密的長髮、整齊漂亮的牙,好像又在證明她營養充足。
除此以外,她還有一張輪廓柔和的小尖臉——下頜骨狹窄,咬肌不發達,這意味著她平時吃的東西容易咀嚼。
好多矛盾信息,以及——
「她是我什麼人?」
顯然,他們關係很近,因為她的動作早突破了社交距離,但不親密,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曖昧。
她在門口對上他目光的瞬間迴避了一下,有點微妙,仿佛厭惡他,又仿佛隱約帶著點愧疚。
就像已經給大郎熬好了藥的潘金蓮。
「不會吧?」他更迷惑了,因為自覺還算識趣,「人端茶他滾蛋、收綠帽好聚好散」,這點起碼的禮貌他還是懂的,怎至於討人嫌到這種地步?
那麼是爭遺產貌合神離的兄妹?
也不像……
忽然,他想起另外一種可能。
不會是父女吧?!
有……有點合理!
他一睜眼就感覺心慌氣短肌肉無力,可不就是老邁年高?
不孝子見他心虛,沒準是正在腹誹他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