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啊,不然呢?」
胖墩震驚:「你以前好久好久……好幾天才會說一句,也不說這麼長的話!」
烏鴉聽說,比孩子還震驚:我?這麼酷?
他灌了口涼水壓驚,隨後意識到自己崩人設了,幸好只有個學齡前兒童聽見。
他開始胡言亂語:「唉,是啊,我真的不喜歡說話,但是現在頭好暈,脹氣……看出我頭比平時大了兩圈嗎?對吧,所以要通過嘴把裡面的氣排出來。」
以小胖墩那幼兒園在讀的文化水平,果然分不清腸子和腦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烏鴉裝模作樣地按太陽穴:「病到腦子了,我要變傻了……」
胖墩:「你本來就是傻子呀!」
烏鴉:「……」
好孩子,嘴真甜。
胖墩觀察了他一會兒,緊張起來:「烏鴉哥,你不會摔倒的時候撞壞頭,不傻了吧?」
烏鴉也緊張了:「怎麼,你們……咱們這當傻子很有前途嗎?」
「對啊,你不傻怎麼能賣那麼高價!」胖墩發愁,「客人定金都交了,過幾天結完尾款就要把你帶走了,要是買回去發現你又不傻了,這可怎麼辦?」
烏鴉再一次被孩子話里的信息量震驚:這裡頭還有買賣人口的事?!
可是一個臭烘烘、腦子還不好使的老爺們兒,賣點是啥?腎?
烏鴉問:「昂貴的我賣多少錢?哪的冤……客人給的定金?」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客人,但主人說,」小胖墩翹起蘭花指,吊起嗓子,拿腔拿調地學道,「我們烏鴉是罕見的黑毛黑眼,看他的個子多麼大,臉版多么正,還是個安靜乖巧的傻子,品相再好也沒有了。要是在地面上,他能值一輛車錢,低於三萬塊我們不談的。」
烏鴉嘆為觀止:「威武!」
胖墩嚴肅地叮囑:「所以你不能生病,不能死哦。」
「我儘量,」烏鴉眨眨眼,故意放輕聲音,自言自語似的,「可是真奇怪,好好的,我怎麼會生病呢?」
胖墩立刻手舞足蹈,連比劃再解說,烏鴉從孩子顛三倒四的描述中提煉出了大概場景——他頭一天就不對勁,半夜開始吐,吃什麼吐什麼,今天一站起來,忽然就仰面厥了過去,頭暈可能就是碰瓷大地時候磕的。
前半段有點像食物中毒,後半段就有點詭異了,聽說過摔寸勁兒一下摔死的,沒聽說過什麼姿勢能把腦子一鍵格式化。
胖墩:「主人也不知道你怎麼了,讓你先在醫院住著觀察幾天。」
烏鴉:「……」
他看了看歪脖子水龍頭,又看了看斑駁矮小的牆,緩緩抽了口氣,鼻子裡湧進了一股新鮮的下水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