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立刻舉起雙手,乖乖往後退了一米:「好嘞。」
迅猛龍打量著他,盤問道:「你說你是家養種公,主人是誰?你和秘族走私犯什麼關係?」
烏鴉眨眨眼,記住了「秘族」這個詞,隨後他驕傲地自我介紹:「我主人是哈……哈哈什麼灰毛大耗子族,老實人……我的意思是老實耗子,跟走私犯一根毛的關係也沒有,八成還是他們假冒偽劣商品的受害人……嗯,受害鼠。」
這漿果看著挺機靈,說話顛三倒四的。迅猛龍皺著眉想了半天:「你說的是『哈波克拉特斯人』?」
烏鴉一拍手:「要不怎麼說公務員有學問呢!」
迅猛龍把刀片壓低了一些:「哈波克拉特斯人雖然也是天蠍洲來的秘族,不過他們登記過,也還算安分,是合法移民。」
烏鴉:「必須的,我家還有一位小姐是地面讀書的大人物呢!」
這話聽著可笑又可憐,警果先生忍不住心生同情:這種公長了一雙春水似的眼睛,大概一輩子也沒見過太陽吧。他不知道地下城是最底層的貧民窟,住在裡面的外洲移民統統是毫無地位的臭蟲,還把一隻不知在哪當學徒的母耗子當「大人物」呢。
但大金毛正直又善良,沒去嘲笑這荒謬的傻話,對烏鴉的戒心也去了大半。
迅猛龍往車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一隻果在這,也是被走私犯偷來的?」
「哦,那倒不是,好像是我不小心偷了走私犯。」
迅猛龍:?
烏鴉展開三寸不爛之舌,如此這般地把他的偷車經歷美化一番,成了他「在路邊看到一輛無主的車,還開著車門,一時好奇爬進去,不小心就開走了」。
迅猛龍感覺自己腦袋上的問號又長了三寸,頭髮都快被頂掉了。
他滿臉「怎麼會有這種事」,遲疑著提出疑點:「你……一個家養種公,為什麼會獨自在外面閒逛?」
烏鴉眼都不眨:「我主人家著火了,消防員來疏散,沒人管我。我傻嘛,很容易迷路的,走著走著迷了——後來開著開著車也迷了。」
地下城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著個火炸個瓦斯也挺稀鬆平常的,耗子們一鬨而散,顧不上家畜也正常,但是……
迅猛龍:「為什麼你能開走豬玀人的車?」
烏鴉:「啊,你不能?」
迅猛龍:「哪個正常漿果會開車啊?!」
烏鴉:「我不正常啊,不都說過我腦子有問題了嗎?」
迅猛龍:「……」
這時,旁邊有人輕輕笑了一聲。
烏鴉早看見警果先生護在身後的幾隻「受害漿果」,分別是三個初中生年紀的半大孩子,一個裹得像根春筍的「毛毯人」。
三個孩子都精緻到了誇張的地步。男孩穿著經典的巴洛克三件套,兩個女孩一個留著妹妹頭、一個打著麻花辮。「妹妹頭」穿著全套的白無垢,「麻花辮」身上是一條黑底金線的錦緞旗袍,金線在破破爛爛的貨櫃里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