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鬱悶地把剩下半瓶豬玀糖水一口悶了:一起完犢子拉倒。
烏鴉還沒把這口糖水咽下去,茉莉就一指他:「別的路線可以問他,他應該更清楚。」
烏鴉:「咳咳咳……」
加百列條件反射似的抬手,想拍拍他的背,可那地獄般的背上布滿了荊棘似的頭髮,天使逡巡一圈,沒找到地方落腳,只好若無其事地撤回。
茉莉不知什麼時候似笑非笑地轉向了烏鴉:「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怪怪的,我覺得你聽起來好像不太了解我們神聖的傳承,看來別的路線跟我們不一樣?」
加百列好像正蹲路邊看貓狗打架,注意力在幾個人身上來回打轉,忙得要死。
體貼地等烏鴉咳完,他才好奇地問:「所以你是『神秘』嗎?」
「不是,」烏鴉沉痛地想,「我是『神叨』。」
茉莉在一些方面過於沒常識讓他有點大意,再加上聽見「審判」描述時恍惚了一下,多嘴問了兩句話,有點暴露自己了。
這車翻的……
心裡在刮沙塵暴,烏鴉放鬆的肢體卻紋絲不動,迎著茉莉充滿刺探的狡黠目光,他神棍似的笑了一下:「這可不怪我,明明是你們『神聖』脫離群眾,比『神秘』還神秘。」
茉莉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冰冷地審視著他。
破孩子心眼真多……
看樣子想混是混不過去了,烏鴉瞥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警果先生,感覺茉莉隨便動動拳頭,能把他栽地里。
倒也不是非得裝這個洋蔥大頭蒜,他當然可以坦白實話。可是這樣一來,他方才任憑對方誤解套情報的行為就太可疑了……別看茉莉說話一套一套的,其實她肩膀繃得死緊,一直在應激狀態里。
這樣風聲鶴唳時,人人神經細如蛛絲,一個不慎,那點紙糊的信任可就碎成齏粉了。
何況他的來曆本來就解釋不清。
所以說待人以誠最重要,白痴就白痴,非得逞什麼能?弄的現在騎虎難下。
烏鴉只好飛快地把茉莉的話過了一遍:她說「方舟」里的人過著正常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是有點不可思議的——人這麼大的野生動物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秘密建國。所以「方舟」要不是愛麗編故事糊弄小孩,就是有一處能隱藏起來的秘境。
既然新生的「火種」可以憑藉能力指路,那構建秘境的力量,是不是有可能出自同源?畢竟「審判」這個能力,聽起來很像規則類,他決定賭一把——
烏鴉漫不經心地捏著飲料瓶:「那位方舟的守護者閣下不喜歡其他路線的火種,你的朋友沒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