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這一路走來,她其實沒怎麼跟秘族或者血族正面交鋒過。
她看向那好像沒什麼用的病秧子——踩水大戰的始作俑者已經蹦不動了,一臉菜色地拖著腳,把牧歌吹得像送葬曲。
他好像能隨時弄到車,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認識路,比鼠人自己還懂鼠人的習性,永遠能預知黑暗拐角處的危險。整個錯綜複雜的鼠人城,在他手裡就像個活扣,她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一些小孩子也力所能及的任務,就能絲滑地把活扣拉開。
完成別人眼裡這樣不可思議的任務。
「腦子有問題的神經」在她心裡搖擺了幾下,又往「神秘先生」那邊偏去。
「我不清楚,我沒怎麼碰到老鼠人。」茉莉順著老伊森的話,敷衍地帶了過去。
老伊森沒當回事:「你要是碰到了老鼠人還全身而退,那才稀奇呢。」
茉莉收回視線:「呃……『苦修士』和『密探』是什麼?『覺者』又是什麼?」
老伊森:「嗯?你們領頭的是哪個?沒告訴你?」
茉莉眼珠轉了轉,她一直對人類有天然的嚮往和信任,如果是遇到烏鴉之前,這會兒可能就坦然說了。她一路上觀察,發現儘管烏鴉對人很好,不管是蠢的笨的不可理喻的,還是加百列這種不怎么正常的危險分子,他都會用不同的方式接納……但他幾乎一直在聽、在觀察,幾乎不對別人說自己的事。
茉莉暗暗斟酌著:「我們沒有領頭的,本來誰也不認識誰,大家都是稀里糊塗被抓到地下城的。然後秘族和血族不知道怎麼回事打起來了,我們就搭伴一起逃出來了。」
烏鴉的口琴聲轉了個牧歌里沒有的花腔,似乎在表揚她。
「打起來了?」老伊森愣了愣,卻沒追問茉莉,大概覺得小女孩也是一知半解。
嘀咕了一句「一會兒得找人打聽打聽」,他回答了茉莉的問題:「『苦修士』什麼的就是火種等級嘛,你知道『火種』嗎?」
茉莉還沒想好是撒謊還是點頭,老伊森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估計你沒聽說過。『火種』……可以理解成吸血鬼的所謂的『天賦者』。血族天賦者,這你知道的,對吧?你這樣的小女孩都捨得殺,你那個大尖牙主人肯定是個有錢的大燒包,應該接觸過天賦者。
「吸血鬼的天賦者有好多種類型,我們人的『火種』沒那麼多花樣,大體就幾條路線,『苦修士』和『密探』分別是神聖和神秘路線的門檻,你可以理解成一級天賦者,『覺者』麼,相當於神秘路線的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