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就是用這個誘惑她的。
「只有『神聖』?『神秘』呢?」
茉莉搖搖頭:「『神秘』很抱團,只從自己治下的小鎮裡選人。」
「所以這驛站里去參加『神聖集會』的人一直是法官?兩任驛站長的火種哪來的?」
「一直是,因為法官德高望重,佐伊說他最符合『神聖路線』的遴選標準。兩任驛站長不一樣,他們是『殘缺路線』的,『醫生』和『匠人』有自己的組織,前任驛站長就是『醫生協會』出來的,他們是以師父帶徒弟的方式傳承的。」
活人間、活人與死人的互動在烏鴉心裡一一閃現,和新的信息對號,他像個興致勃勃玩拼圖的人,拼湊出了每個人的魂。
茉莉獲得火種的方式過於順利,所以她不知道,成為火種不是傳染流感,接觸一下火種遺留物或者火焰晶就能複製,否則執行任務的火種小隊不會有「普羅米修斯」先生那樣的普通人,伯爵也不會在火焰晶身邊十多年沒能走上這條路。
而「集會」的候選人是每個驛站和小鎮自行決定的,那公平是不可能的。
烏鴉從死者眼中看到的法官少說也有四十來歲,可以說是「久試不第」,那麼他憑特權占著茅坑不屙屎,別人會怎麼想?他自己會怎麼想?
這樣一來,死者甲臨死時吼的那句話就更耐人尋味了。
「根本不想救人,是為了火焰晶碎片」——從當時幾位兇手的精神狀態推斷,行動八成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人沒救,碎片也沒拿到。
但死者甲本身也是個火種,他的火種遺留物呢?
「難怪。」烏鴉想。
他第一次聽完佐伊編的故事,就感覺很不自然。除非她是個舞台劇愛好者,不然實在沒必要編這麼個跌宕起伏的經歷:「火奸」把他們騙出去、被埋伏、老驛站長追出去、激戰、最後英雄犧牲自己拯救世界。
這麼一出武打戲,連布景再製造痕跡,得多大工程?病秧子設想了一下都牙疼。
一處露出破綻就有被人揭穿的風險,就不能弄個簡單一點的說辭嗎?哪怕造謠死者甲跟死者乙因愛生恨互殺都比這靠譜……反正也死無對證。
這個故事只對解釋一種情況有利:就是因為當時被外族包圍,九死一生,他們沒能帶回火奸和老驛站長的屍體,以及屍體上的火種遺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