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和神秘兩條路線的火種都在場,不管佐伊和法官跟誰有私交,在兩方暗暗較勁中,他們都不可能脫罪了。既然這驛站下的水有多深、根系有多繁雜無法理清,就乾脆引一道天雷,燒他個乾乾淨淨。
「真實之鐘」完成了最後的驗證,霍尼老人臉上的皺紋都黑了幾分:「謀害火種,罪無可赦。」
她話音沒落,加百列忽然一伸手抓住烏鴉後心,把他整個人提走了。
法官的身體「砰」一下自燃起來,人沒反應過來,已經變成了一顆火球。
看熱鬧的人們「呼啦」一下退開,硬是騰出了一片空地,佐伊尖叫著狼狽爬開。
人群中響起抑制不住的乾嘔聲,早有準備的伯爵回手捂住草莓的眼睛,直到這時,惡臭的焦糊味才出來。
從里往外燒起來的法官沒能再發出聲音,比皮肉先一步化成灰的神經和肌肉讓他連本能的打滾都做不到。他靜靜地躺在那輕微抽搐,大睜著眼,像個詭異的人形火炬。
萊斯利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烏鴉被嗆得咳嗽起來,掃過人們只有敬畏毫不意外的臉色,就明白了:現在的人類世界有規矩,也算有一定法度,但顯然流程並不嚴謹。比如普通人犯罪,火種可以精簡從審判到執行的一系列流程,直接快進到火化。
不挑場地,而且燃燒效率極高——不過片刻,法官已經化成了骨灰,捂著鼻子的萊斯利閉上眼低低念誦了聲什麼,手上「聖光」亮起,驅散了煙塵和臭味。
短暫窒息的人們這才集體喘上氣。
「我會通報『聖地』和你們『方舟』,」霍尼老人嚴厲地看了萊斯利一眼,「這座偏向『神聖』的前哨驛站怎麼收場,『方舟』不能沒有說法。」
「『神聖』出入外界更頻繁,在每個驛站都是,女士,您這麼說不公平。」
霍尼老人冷笑一聲,懶得爭辯,轉身要走,又想起了什麼,對身後的幾個白袍人說:「把剩下的這幾個從犯送去『黑山谷』。」
就在這時,烏鴉打了個寒戰。
就在霍尼老人最後一句宣判說完,纏在他手上的其中一道漆黑契約達成,融入他掌心的契約書將某種陰冷的東西注入了他身體。
霍尼老人忽然有所感,腳步一頓,猛地回頭。她手上的白骨化成粉末,失去靈光。
烏鴉瞬間就明白自己得到了什麼,忍不住也愣住了——死者把自己的火種能力給他了!
「神秘」路線,「恐懼」方向。
但……這太扯了,怎麼可能?
這世界關於火種的一切,烏鴉都有種很熟悉、又有哪裡對不上號的感覺。但他直覺自己那隻「盜墓之眼」和火種能力應該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同一個層次的能力,哪怕能互相複製剝奪,得到的也一定是打了折扣的版本。他不可能像學會吹口琴一樣,得到死者生前完完整整的能力,一點衰減也沒有……這不符合熱力學定律!
難道因為他接觸過火種遺留物,那骨頭看上他長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