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捏著「摩羅斯之眼」上發污的紅寶石,誠懇地對「悲傷」說:「我知道應該掛在脖子上,但這個『洞察之眼』實在有點難看,不好意思。」
「悲傷」:「……」
「摩羅斯之眼」大概不會接受這個道歉。
李斯特有點想往前湊,經過之前的事,又有點怕加百列,只好隔著老遠探出脖子:「呃……拿著『摩羅斯之眼』有什麼感覺,能聽見什麼?不是,我沒有想試試的意思……」
「憤怒」小哥布隆把他的腦袋扒拉開:「能聽見那些血族心裡在想什麼嗎?」
「悲傷」心累地擺擺手:「想什麼呢,那是詛咒物,又不是讀心術,來之前給你們的資料都沒好好看,是吧?『摩羅斯之眼』的佩戴者會接收到持續不斷的、如同接觸不良的無線電機的『沙沙』聲,無法捕捉想法,除非是非常清晰的許願意念,常見於禱告……」
布隆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戴過?」
「是的,」加百列同情地看向「悲傷」,「比如現在,你隊友心裡就在禱告,許願你能啞巴一刻鐘。」
「悲傷」:「……」
「憤怒」小哥布隆納悶地擼了擼自己的寸頭:他心聲這麼清晰嗎?還嚴謹地備註了時間?
加百列的目光回到烏鴉身上。
烏鴉像個不慌不忙的點讀機,被目光點到了才開口:「只有雜音的話,你怎麼知道是外面蹲守我們的血族刑警走了,不是路過的其他生物?」
「因為雜音里捕捉到了一個女士聲音,雖然模糊,但還算耳熟。」加百列說,「是那個把地下城炸坍的血族,她衷心祝願我腦子不好使,選擇啟動『野怪凶物』的傳送功能。」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迷藏」上。
好半晌,霍尼隊長嘆了口氣,撿起那珍貴的匠人造物:「『迷藏』果然有問題,是嗎?」
關於到底是原路返回,還是通過『迷藏』傳送,火種小隊方才已經討論半天了。霍尼隊長積威甚重,沒有人敢明著挑戰她老人家,但誰不想抄近路呢?
一想到那兇險的來路,幾個年輕火種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於是拐彎抹角地列舉他們知道的匠人造物故障排查方法。李斯特還發了奇思妙想,試圖去敲「真實之鐘」判斷「迷藏」有沒有問題,可惜「真實之鐘」只判斷出他心裡也沒數,給了他一悶棍。
霍尼聽得出來,沒戳破孩子們的小心眼,因為她自己也不十分堅定。
直到此時,「摩羅斯之眼」踩滅了他們最後一點僥倖心。
「我倒覺得,」烏鴉晃了晃他的大瓷杯,啜了口裡面的啤酒,「這代表我們『原路返回』這條路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