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鳶尾灣那幾隻危險分子……
老實說,格里芬·費雪有點眼饞。尤其是那個能扭斷血族天賦者脖子的「變異種」和他們手裡巧奪天工的空間造物。
但他又不是以「貪婪」著稱的黑山家人,理智還是能克制住欲望的。
格里芬·費雪壓根就沒想抓住他們,那純粹是活夠了沒事找事。
他派了那傻乎乎的兔頭人出去,與其說是追殺漿果,不如說是阻止分頭行動的漿果們匯合,多拖他們一會兒。只要臨時將這些危險的小傢伙困在干擾區,讓他們別壞他的事,也別來找他就行。
當然,如果在這個過程中,那些秘族僱傭兵能死幾個就更好了,「典當」能繼續充電,他也藉此摸准漿果們的位置,綴上眼線以待後續處理。
可惜,那些危險的小東西還是太聰明了,沒能如他願。
格里芬·費雪不無遺憾,不過他知道凡事適可而止,不能太完美主義。
現在大功告成,來日方長,整個背尾兩區的野怪群都握在他手裡,幾根無本之木危害不大。沒有漿果社會支持,他們連醫藥和工具都弄不到,蹦躂不了多久。
格里芬抬起頭,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自己——不是只有漿果會冒領別人的皮衣。
此時,這位鳶尾灣的實際掌舵人早脫下了他的高級成衣,一身鳶尾灣的舊工作服,看著和任何一個疲憊的碼頭運輸工殊無二致。他正開著一輛拉木材的貨車,規規矩矩地排隊上高速。
悄無聲息間,他已經離開鳶尾灣近百公里了。
格里芬·費雪打開車載音箱,開播一首格調高雅的古典樂。
一個值得尊重的朋友告訴過他:幕後的人永遠不要冒險,只要藏好自己,就已經贏了一半。
他深以為然,點了根迷迭香,朝著腹區方向看了一眼。
「托邁卡維將軍的福啊。」他心裡遙遙致意,「也祝你一切順利,希望颱風別影響你回尾區的航班。」
邁卡維沒在回程路上。
他跟颱風「依米爾」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親密接觸。
颱風過處,海面上晨昏不辨,黑壓壓的。巨大的軍艦在幾十米高的巨浪中穿梭,還不如洪流中的螻蟻。船體劇烈地橫搖,每一下都好像要直接翻進水裡,不知是雨還是浪的水一下一下地往窗戶上撲,仿佛行將闖入的巨獸,垂涎欲滴地等著噬人。
船上馬力全開,但儀錶盤上的風速還在不斷上升,船身發出不祥的「咯吱」聲,隨時要解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