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揚氣性大,在上朝時總會抨擊陳臻幾句。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裡,陳臻悄悄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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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思女心切,偏生帝王曾狠狠訓斥過她,這導致她不敢一人前去,思慮再三,她來到了太子府。
雖說她瞧不上這個侄兒,應該說文武百官沒人瞧得上他,但他的權力是真不小。
陳臻心情很好,他收到西宥的信,她說要送他一份盛大的生辰賀禮,於是他同意了長公主的請求。
陳臻叫上他的三位好友,四位文人帶著侍衛浩浩蕩蕩來到青山寺,長公主便混在這群人之中。
進了青山寺,長公主迫不及待去見明月,母女二人關上門在屋內說體己話,明月見了母親自是哭成淚人,長公主同樣起了淚意。
「你這孩子,為何就不懂得服個軟?怎麼就二話不說跑到這了呢?」長公主心疼地摸著明月的小臉,只覺孩子這些天苦了瘦了。
「娘您別再說了……」明月擦著眼淚。
「往後你青燈古佛,爹娘該如何?你的終生大事該如何?你聽娘的話,年關將近,你去求皇舅放你回京閉門思過,他心腸軟,肯定會答應的。」
明月目光閃躲,「娘,今年我還是留在寺里為娘祈福好了,我犯了錯,合該受罰。」
長公主眯起眼,仿佛明白了什麼,她猛地扣住明月的肩,明月嚇了一跳尖叫出聲。
屋外垂頭打掃的小僧幾不可察地偏了偏頭,他皺眉,還想繼續聽下去,心神卻被一個名字給吸引。
「你說柚子要送你一份大禮?」王逸林表情嫌棄,「得了吧,她上次也這麼和我說,最後給了我一幅萬馬奔騰圖,還是個贗品!」
陳臻抿唇,「你怎麼知道是贗品?」
周安鑫湊過來嘿嘿笑,「你見過六條腿的馬嗎?」
陳臻:「……」他沒話說了。
周安鑫扭過頭來給了安厚存一拳,「猴子你能不能不要碰見個人就盯著別人的耳朵看?」
安厚存捂著頭收回目光,沒消停多久,他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往周安鑫等人身上轉,周安鑫默默攥緊拳頭,安厚存識趣聳肩。
「還記得我上次提起的那個隱世村落嗎?」安厚存說,「他們有一種風俗,男女都會在左耳打下兩個洞,女子可在耳上別首飾以防耳洞合併,男子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扎洞,直到那兩個洞再不會閉合。」
周安鑫:「可是你也說了,他們已經亡族了!」
「萬一就是有倖存者呢?如果我能找到他們並求來那一手絕技,柚子收復西北不是更加輕而易舉嗎?」
周安鑫短暫沉默,而後又揚起拳頭,「那你盯著我們看是怎麼回事?!」
安厚存張了張嘴,「…萬一呢?」
王逸林沒理會那幼稚的兩個人,而是看向不遠處打掃的小僧,他饒有興致挑眉,「那是柚子撿回來的狼孩吧?這麼久過去了,倒是有了些人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陳臻在一旁搖頭,「他狼性仍然未消。」
「哦?我瞧著倒是正常。」周安鑫說著伸手去推安厚存,「你和他聊得來,你去。」
安厚存氣,「你還真把我當猴子了?!」
氣是一回事,他對那小僧感興趣卻是真的,於是邁步走過去,「你還記得我嗎?」
小僧低頭掃地。
安厚存又道:「你真不記得我?你曾抓傷我的臉!」
小僧低頭掃地。
安厚存氣餒垂頭,轉身對他的好友們說:「他恐怕連柚子都給忘了,真替柚子難過。」
小僧終於不再掃地,他極少說話,說出的話也晦澀難懂,安厚存只從中聽出零星幾個字,是類似他威脅他管好嘴巴的話,安厚存更氣了,指著小僧對陳臻他們說:「他是狼!」
過了會兒,長公主收拾好情緒走出來,明月跟在一旁送行。
陳臻目光落到明月身上,明月打了個冷顫,他輕揚下巴,沒把她放在眼裡,道:「走吧。」
角落裡閃過一蔥綠衣擺,蘇輕娥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躲。
待人走後,小僧七拐八拐走進一隱秘小屋,他執筆記下自己聽到的話隨後離開。
夜,沙彌拿著張紙走進小僧的臥房,不待小僧坐起,他張口質問:「長公主殿下嚇了郡主一跳然後問她有沒有見過六條腿的馬?她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小僧面目森冷,看著沙彌不應聲,似乎對他的不信任很不滿。
沙彌咬牙,「你要我如何信你?」
小僧仍舊不應話,但目光越發冷漠,仿佛再下一秒就要對他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