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算不得追。
只是表白。
尤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沒人追……」
她又問:「是因為他嗎?」
徐驚緣側過眸,又吸了一口葡萄冰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尤依又問:「長得帥不帥?」
「……你話真多。」
「哎呀緣姐。」尤依哭喊,「人家是看不得你傷心啦!」
徐驚緣說:「我沒事。」
「可你看起來可不像——」
「你有什麼事兒?」徐驚緣打斷她的話,轉頭看著她。
「嗯,我想……」尤依一臉狡黠,「我想和你說,看能不能給我漲點工資……五百就行。」
「你的工資不歸我管。」徐驚緣如實道,「我只是過來幫忙的,你要想漲工資,得向你的店長請示,而不是我。」
「可是店長不是聽你的嗎?」
「嗯。」徐驚緣看著她,一言不發。
這就是她不願意和下屬打成一片的原因。
尤依還說了什麼,以為她倆已經是朋友了才開口說這些話,沒想到竟然是自作多情,虧她還想著給她買奶茶。
最後見徐驚緣一直不回應,她只覺得尷尬又難受,訕訕告別後,自顧自出了門。
而徐驚緣卻因為她遭受到了代價。
那杯葡萄冰沙令她腹痛難忍。
凌晨十二點,她從洗手間出來,虛弱地躺在了床上,一覺至天明。
回靜南的路上,徐驚緣坐在副駕駛位,除了雙腿還有些脹痛外,其餘還好。
將陳諾送回家,徐驚緣準備開車的時候,腹部那種熟悉的絞痛感又來了。
……
折騰到家門口的時候,徐驚緣甚至沒有力氣再多走一步路。她從小到大,身體壯如牛,沒想到去臨安一趟,爬山加冷飲,將她徹底擊垮。
她吃了藥,準備睡一覺,明明疲憊卻毫無睡意,窗邊開了縫隙,白色紗幔搖搖晃晃,光影落在地板上。
臨安民宿的店長在朋友圈發了新的招聘信息,徐驚緣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頓住,點開與店長的聊天對話框。
徐驚緣:「有人離職?」
店長:「尤依,今天早晨突然發消息說不幹了。」
徐驚緣看見店長的回覆,覺得這件事情也並不算出奇。
她的表情很淡,思緒也在一瞬間靜謐下來,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
但不知怎麼的,指尖下滑,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看到的已經是她和梁燼舟的對話。
他應該在上班,不方便回消息。
有了這個想法後,徐驚緣一鼓作氣撥通了他的電話。
聲音在聽筒里響起,她才後知後覺地有所惆悵,可是這惆悵並未產生多久,電話接通了。
他的聲音低沉且溫和,不同於她這邊的安靜,對面背景聲音很是嘈雜。
徐驚緣沒猜錯,他果然在上班,於是她醞釀了兩秒鐘,問他:「梁燼舟,你什麼時候回來?」
「五點下班。」他輕聲問,「怎麼了?」
「你回來的時候能給我帶盒藥嗎?」徐驚緣說,「我急性腸胃炎犯了。」
梁燼舟聽見她聲色輕柔,有氣無力的樣子,微微怔了下。
徐驚緣說:「好不好?」
「好。」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不知道為什麼,結束這通電話後,徐驚緣卻睡著了。
醒來是二十分鐘後,有人在外面敲門。
徐驚緣在貓眼兒里看到熟悉的身影,詫異他趕來的速度。又掐指算算,兩個人似乎有將近兩周的時間沒有見面,一時之間有些無措,稍微平復幾秒後,她打開了門。
梁燼舟手裡拎著藥袋,垂眸看著她的臉,微微一頓:「瘦了。」
一瞬間裡,所有想說的話都淹沒在突如其來的感動中,徐驚緣覺得他是關心自己的,而且她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很累。
梁燼舟並沒有在門口站多久,沒等到她的回應,他也不會見外,輕輕推開門,在玄關處換了鞋,問她:「吃飯了麼?」
徐驚緣木訥地搖了搖頭:「沒胃口。」
她臉色有些蒼白,情緒也低落,碎發掖在耳後,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卻有種病態中的凌亂美。
他問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