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說，倒是應該好好算算！」杜氏於是說，眉眼一轉，又打起了算盤，「你既不會，若不如叫帳房的媽媽去幫著你算清楚？」
杜氏還是不相信秦子衿會這麼傻，怕她中飽私囊，便想著找個自己的人去盯著。
「好啊。」秦子衿欣然答應，「那是最好不過了，只是我以前連帳本都沒瞧過，只怕媽媽與我說了我也不能全懂，不知能不能讓我瞧瞧去年的帳本？」
杜氏思考了下，卻沒想太久，「看是可以，不過這帳本不能輕易拿出去，你要看，便就在管帳處看。」
「好，謝謝二嬸！」秦子衿趕緊行禮，隨後帶芍藥去帳房看帳本。
兩人一走，杜氏便不屑地笑了，「小家子出來的，真是小家子氣，不過百來兩的壽宴，還想著單獨做帳，真真就是省下了幾兩銀子又有誰真會看上她那幾兩銀子！」
「那夫人為何還叫帳房媽媽去幫她做帳？」身旁的丫鬟不解地問。
「我便是故意由著她去做，做好了拿去老夫人面前顯擺吧，叫闔府上下乃至所有人都瞧瞧她這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氣！」杜氏說的直咬牙，「哼，一個小小的壽宴便想往自己臉上貼金，鄉野丫頭而已，真當自己會做一碗麵條就多能幹了！」
「夫人機智。」丫鬟立馬諂媚地拍馬屁，隨後又小聲道：「只不過，您就這麼由著她去看帳本，好麼？」
杜氏笑了笑，「怕什麼，這帳都是做平的，她從未見過帳本，能從裡面瞧出什麼！」
秦子衿不懂看帳嗎？
絕對不是，當初入京前，她只花了半日時間，便將秦家近幾年的帳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怎麼會不懂帳本呢？
要說秦子衿這身本領，還得感謝秦爺爺搗鼓舊小古玩。
最開始，秦爺爺都是自己記帳，小本本，一筆筆地記著收支，後來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開始叫秦子衿代筆，代著代著，記帳就成了秦子衿的工作。
後來秦爺爺不在了，秦子衿也沒丟掉記帳的習慣，自己賺多少，用多少，都有本帳，為此還去考了初級會計師證，學技巧是真的，考證純粹是報名附帶的福利。
秦子衿到了管帳處，有杜氏身邊的小丫鬟幫著傳話，也沒要什麼牌子就順利讓秦子衿瞧見了去年的帳本。
秦子衿裝作看不太明白的樣子，看一處，便問一處芍藥，看了沒一會兒，便帶著哭腔道：「這帳本也太難了，光這麼看，什麼都看不出來……」
帳房媽媽譏諷地「哼」一聲，轉身忙去，也不再緊盯著秦子衿。
秦子衿瞧見她走了，繼續一邊叫著看不懂，卻一邊將帳本往前翻了翻。
很快，她找到了幾處，用手點了點，回頭示意芍藥，芍藥點了點頭。
秦子衿「艱難」地看了半個時辰，才將幾頁紙的帳弄明白大概，哭喪著臉將帳本還給帳房媽媽，便要走。
「姑娘，二夫人還讓奴婢跟著去幫您做帳呢。您瞧著奴婢什麼時候去比較好？」帳房媽媽叫住秦子衿道。
「哦，我差點忘了，媽媽若是得空，這會兒便跟著我去吧。」秦子衿這般說。
帳房媽媽點點頭，直接跟上秦子衿。
第163章 卸磨殺驢
「秦姑娘叫我？」芍藥推門進來，瞧見秦子衿在寫字，便立在書案前問。
「嗯。」秦子衿應了一聲，繼續寫字，並未抬頭，「你且等一會兒。」
芍藥點點頭，沒有作聲，安靜等著。
秦子衿慢慢寫完最後一筆，拿起紙張吹了吹墨跡，然後笑著叫芍藥到自己身邊來。
「你瞧瞧。」秦子衿將紙地給她。
芍藥看了，紙上記得正是方才秦子衿在帳房指給她看的幾處。
芍藥驚訝地瞥了一眼秦子衿，沒想到她竟將這幾處的金額都記住了。
秦子衿笑了笑，「你應該常見帳本，瞧出點什麼來？」
「嗯……」芍藥遲疑了一下，又看看秦子衿的表情，才放心地說：「這都是府中做帳的老把戲了，若是有哪些地方用多了，庫房裡的東西不好動手腳，便只管在這些小修小補上動手腳。」
「園子裡的花種了死，死了種，便是一筆銀子。」
秦子衿笑笑，點頭伸手拍拍芍藥的手，「這張紙呢，你且幫我收著，日後萬一用得著，我再請你來給我做個見證。」
芍藥稍作遲疑，小心翼翼地將紙疊好塞入自己袖中，「姑娘為何不當面點穿？」
「捉賊捉贓，今日不說，日後她必定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