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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表哥的為人。」她說。

齊望陵聞言,笑而不語,好似聽到什麼笑話,走至桌前坐下,拿起一旁的狼毫,在公文上書寫。

不知是感慨自己時常被質疑,還是艷羨徐逸之能輕易獲得她的信任,他自嘲笑道,「憐兒還真是相信他。」

分明這份信任以前是屬於他的,現在一顆心掰成兩瓣,一份給了宋子津,一份給了徐逸之,偏偏沒有他的位置。

手上公文稟告說,幾個素來中立的官員近些日子與秦王交往甚密,常去他府中。

齊望陵看完後,想起前段時間回來的信上說,百越之地流民四起,隱隱有叛亂的徵兆,正巧缺幾個治理的官員。

百越窮苦,民風刁蠻。

若治理得當,便留在那裡,當一個世世代代的好官,若治理不當,不小心被人砍下腦袋,那朝廷也好出師有名,派兵鎮壓,他們也算為國盡忠。

齊望陵執筆落字,合上公文,去看溫憐,卻見她眉頭緊鎖,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眸中滿是怨恨,好似被惹怒的兔子,準備隨時撲上來咬他一口。

齊望陵抬眸回視她,等了半晌,想著溫憐若是氣急罵他,他也好趁機治她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將她留在東宮好好懲治。

可過了良久,溫憐放下公文,規規矩矩行禮後,轉身離開,分明一張臉氣得漲紅,也沒說出一句控訴他的話。

齊望陵輕叩桌面,眸色微深。

溫憐從東宮離開,知道這人不會幫自己,甚至還有可能是主使,心中氣惱,又不知怎麼辦,只能寄希

望於宋子津,希望他不會騙自己。

她正準備回府時,一個太監追了過來,告訴她三公主在臨風樓等她,命她快些前去。

想起前些年齊望月做過的事情,溫憐不願去見她,可不知何時,幾個太監圍在她周圍,嘴上說要帶路,面色卻帶著強迫的意味,明顯是將她帶過去才算罷休。

尚在宮中,溫憐無奈嘆氣,「走罷。」

臨風樓。

溫憐方一走進雅間,卻見齊望月抓著一隻雀兒,拿著細長的木棍逗弄它,聽到開門聲,她瞥了溫憐一眼,隨即收回手,用帕子仔細擦拭指尖。

「本宮已經知曉徐逸之的事情了。」

齊望月也沒賣關子,直接道,「事關科舉舞弊,整個朝廷都在盯著這件事,皇兄貴為太子,又負責今年的科舉,你自己拎不清,不要連累皇兄。」

她挑著眉眼,盯著溫憐看。

溫憐現在腦袋很亂,行禮後,走到桌前坐下,隨口說了一句「知道了」。

見她剛從東宮出來,眼下卻渾渾噩噩的,猜出皇兄可能不打算幫溫憐,齊望月心思一轉,忙不迭笑道,「不過溫憐,皇兄不幫你,你也不至於抓著他不放,說不定你求求本宮,本宮興許能救徐逸之一命。」

溫憐本來耷拉著腦袋,聞言瞬間抬眸。

「公主有辦法?」

齊望月坐在一旁,單手托腮,只笑眯眯地問,「你是不是和徐逸之有了婚約?」

溫憐不明白齊望月如何知曉這件事,見她滿臉笑容,莫名感覺不對,沒有開口。

「怎麼不回答?你不說本宮也知道。」

齊望月得意道,「你不說不喜歡徐逸之嗎?怎麼又願意嫁給她?本宮還記得你之前追在皇兄身後,說非皇兄不可,為皇兄生下皇子,你還記得嗎?」

她的面上滿是揶揄之色,溫憐聽完她的話,也是面色漲紅,「公主勿要胡言。」

「什麼胡言?本宮當時聽得一清二楚。」

她母親是淑妃,格外受寵,她又是年齡最小的公主,父皇又縱容她,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子。

從小闖禍,但沒有吃過一次教訓,獨獨那年,她在御花園遊玩時,瞧見一女子抱著一隻狐狸坐在亭中,好似在等人。

那狐狸通體雪白,金瞳豎眸,齊望月頓時心生掠奪之意,也沒多說,直接上手去搶,那女子身姿纖瘦,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她幾次搶奪不成,心生怒意,直接將她推下池塘中,抓著狐狸揚長而去,可她剛回到宮中,卻見素來對她愛答不理的皇兄站在殿中,直接命人將她捆綁起來,扔到池塘里。

任由她呼救,也沒人敢上前。

她落了水裡,又被人撈出,復又扔了進去,反覆幾次,嚇得她之後幾天幾夜睡不好覺,一閉眼就夢見有水鬼抓她的腳。

她後來跑去父皇那裡告狀,沒想到恰巧碰到太后,不知怎麼惹了皇祖母生氣,未等討回公道,又被禁足數月。

齊望月後來才知曉,原來那日被她推下的女子是皇祖母屬意的太子妃,皇兄也很寶貝她,生怕她磕到碰到。

她受了氣,也不想就這麼算了,時不時在東宮門外徘徊,想著找個由頭治溫憐的罪,可未抓到溫憐的不是,卻偷偷瞧見兩人恩愛的場景。

她偷窺了數月,漸漸忘了為何前來,反而情竇初開,也想要找個男子,同他們二人一樣成日膩歪在一起,可惜每個都不長久,只戲弄幾日,便心生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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