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外哭喊聲不停,過了半晌,房門被推開,禮部侍郎趙慶雲走了出來,向坐在地上的齊望月行禮後,才道,「公主,殿下命你進去。」
齊望月聞言,瞬間站起身,用力推了趙慶雲一下,忙不迭跑進書房,邊走邊哭喊道,「求皇兄救我!阿月不想和親啊!」
她未收斂,哭聲格外響亮,趙慶雲嫌棄地瞥了她一眼,關上門,跟在她身後又走了進來。
書房內,齊望月跪在書桌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委屈得不行。
齊望陵手持奏摺,眼也未抬道,「如今安貴妃得寵,你只要收斂行事,父皇不會派你去和親。」
齊望月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父皇眼下身患隱疾,發作時六親不認,齊望月怕自己不小心闖禍,父皇一時氣惱就把她派去和親。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早些成婚。
「皇兄之前說要為皇妹擇一夫婿,可有人選了?」齊望月追問。
齊望陵手持奏摺,聞言放下手中毛筆,看向站在一旁的趙慶雲,「此人如何?」
此人?
齊望月瞬間轉頭,對上趙慶雲怯懦的目光,她眉頭緊蹙,「皇兄,皇妹不願,他就是個酒囊飯袋,如何能當皇妹的駙馬?」
她直言不諱,趙慶雲臉色霎時白了下來。
他當然知曉公主心悅徐逸之,也知道自己的才華不及那人,但也不能被她當面鄙夷。
思及此,趙慶雲也跪了下來,他剛要說自己也不願娶三公主,對上太子沒有情緒的目光,趙慶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縮著腦袋裝王八。
算了,娶就娶罷,總歸是假的。
齊望陵看向奏摺,語氣沒有起伏道,「不想嫁給趙大人,便去和親。」
齊望月話語一噎,憎恨地看向趙慶雲,知道這人是自己的唯一出路,過了半晌,她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留在京中總比前往金國當人質好。
想到方才在溫府的事情,齊望月忍不住道,「皇兄,阿月已經帶人去見溫憐了。」她把方才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又因記恨徐逸之,添油加醋幾句,說他們二人有多親近。
未等她說完,齊望陵淡聲道,「再說下去,便拔了你的舌頭。」
齊望月聞言霎時閉嘴,太過著急直接咬到舌頭,舌尖傳來刺痛也不敢吭聲。
「退下罷。」
得了他的話,齊望月忙不迭向門外走,不小心和趙慶雲撞上,她直接用力踩了一腳趙慶雲。趙慶雲皺著眉,偷偷瞪了眼她的背影。
待兩人走後,齊望陵才放下奏摺。
過去皇帝雖身體病重,但還有幾分神智,想要獨自批閱奏摺,可現在吃了幾顆仙丹,人是精神不少,但只要醒來就惦記同人云雨。
大臣們忌諱太后,一群人的奏摺兜兜轉轉全都送到了東宮。
他批閱後,再命人送到寢宮給父皇過目,這人一開始還會看,之後就顧不得了。
齊望陵看向懸放在一旁的佛珠,住持說,只要他長久地佩戴此物,虔誠誦經,佛祖也會保佑他的姻緣。
可他只要一見到這東西,卻記不起佛珠,只想把這東西塞到憐兒的身體,聽她求饒的聲音。
齊望陵撿起這串沉香珠串,看了半晌後,命人告訴安貴妃,傳吏部幾位官員進宮,只說商議今年地方官員考核之事。
眼見天色尚早,臨近午時,又命人把霄兒接去慈寧宮。
溫府。
溫憐將阿津的毛髮擦乾後,想著去書房見表哥,誰成想等她到了書房時,卻被人告知皇帝急召,命他進宮商議事情。
溫憐沒有辦法,只能回了房中,打算等他晚些回來,再哄他原諒。
表哥素來縱容她,總不會真得同她生氣,溫憐邊翻書,邊在心中安慰自己。
過了午時,遲遲未見到霄兒,溫憐走出房中,剛要問小廝他可否回來,一個丫鬟走進院中,向她行禮道,「夫人,太后娘娘留小少爺在宮中,命人傳你過去。」
太后娘娘素來待霄兒極好,溫憐沒有懷疑,跟著前來的太監進宮。
等到了宮門口,溫憐走了許久後,才發覺不對。
「勞問公公,這是去慈寧宮的路嗎?」
太監聞言停下腳步,臉色不變,笑眯眯道,「是啊夫人,這就是去慈寧宮的路。」
溫憐抿唇,又同他走了幾步,眼見遠遠望去,就看見東宮的牌匾,她才停下腳步。
猶豫片刻,她說,「公公,我今日又不想見太后了,勞煩你告訴太后,臣婦身子不適,改日再來見太后。」
公公臉上笑容不變,格外熨帖道,「夫人若能離宮,便離開罷。」
溫憐方鬆口氣,轉過後卻見不知何時,幾個太監公主跟在兩人不遠處,見她看過來,全都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