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現在不開口,溫憐才恍然想起,這人本就不是什麼寬容隨和的人,論數過往恩怨,怎麼想都不會真得答應她的話。
想到即將入京,溫憐當即向房外走去,打算去尋周統領,讓他書信給表哥。
表哥智謀無雙,總會知曉如何救下齊望陵。
溫憐這般想著,腳步也不自覺快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可她方走到門前打開門,一隻手臂先探了過來,將門重重按了回去。
「夫人深夜要去何處?」身後傳來低聲問話。
知道他不幫自己,溫憐也沒有瞞他的意思,「大人不答應我,我總應另尋法子。」
溫憐未說具體法子是什麼,可耳邊的話語卻沉了下去,「為夫不答應,夫人不會以為,你那位好表哥就會答應?」
見他猜到,溫憐面色不變,只推著他的手臂,不滿道,「你快讓開,太子是我兄長。」
她斷不可能看他被困東宮,任由皇帝處置,也不想待軍隊入京後,眼睜睜看著他被宋子津所傷。
她推阻不停,壓著門的手臂未挪動分毫。
宋子津只站在她面前,垂著眉眼俯視她,看不出情緒是好是壞。
他一直不離開,溫憐也無法去見周統領,兩人又在門前僵持片刻,溫憐終於氣不過,轉身回了房中,打算明日等他走了再去尋周統領。
她回了床上,心上沉悶不堪,好似有石頭壓在上面,心緒不寧,闔上眼睛也一直無法入睡,忍不住去想齊望陵。
齊望月已經死了,齊望陵不能再有事。
她躬著身子,緊攥被子,只覺今夜格外慢長,怎麼都等不到天亮。
越想心越亂,仿佛有火在心口燃燒一般,五臟六腑都難受得緊。
齊望陵一生順遂,何曾淪落過眼下這般田地,溫憐只想著他可以沒有波折,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太子,只等一日皇帝退位,他也順理成章登基稱帝。
可這人不知從何時起,行事無法荒唐,也格外冒進,好似一刻也等不及,恨不得立馬取而代之一般。
眼下終於吃了孽果,被皇帝廢黜。
可齊望陵是不是太子,都是她的哥哥,溫憐只想快些確認他的安危,不想讓他有事。
她有了心事,眉間的愁緒也格外明顯,整個人的身影也格外消瘦,惦念他的事情,為他憔悴,也難以分出心神理會眼前人。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身旁的被子陷落,一隻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面前,將她攬在懷裡抱緊。
被抱住的瞬間,溫憐不在輾轉反側,攥著被子裝睡。
白日知曉齊望陵有事,晚間見到宋子津,也先入為主,以為他會答應自己,人也變得不講理,現在仔細想想,宋子津也的確沒有答應她的理由。
表哥不一樣,表哥會體諒她,知道齊望陵對她有多重要,也會幫她。
溫憐這般想著,人也不自覺放鬆些許。
兩人方才誰都不讓步,到了時辰不睡,溫憐眼下終於有幾分困意,枕著自己的手臂,不想和他親近,也未同往日那般抵著他肩膀入睡。
後背挺直,無聲地拉開距離。
耳後溫熱的呼吸聲不停落在頸側,好似在求和,但又未拿出什麼誠意。
溫憐也知曉她這般就是在無理取鬧,但眼下快回了京城,她也做到了當初宋子津的事情,陪他一起回京。
到之後,不管他是否成了大周的皇帝,她都要同表哥去淮南,去見父親和徐家的長輩。
她也很想徐姨娘……
半夢半醒之際,同徐逸之成婚後過往發生的事情都在夢中一一浮現,她很想霄兒,也不想再路途上奔波了,想儘快安定下來。
她終究更適應被養在深宅的生活,歲歲無虞平安度日。
「在想何事?」
身後傳來問話,溫憐睫毛顫抖,饒是依稀聽見了,也沒有開口回答,同他方才那般。
她不開口,兩人之間又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溫憐才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嘆息。
很輕,透著幾分妥協讓步的意味。
她疑心自己聽錯了,微微側過身子,復又沉沉睡去,依舊惦記著找周統領的事情。
她不願割捨,
宋子津最後做了妥協。
「夫人心疼他,還真是令人艷羨。」
身後之人聲音低而啞,透著幾分無奈,只闔著眸子,啄吻她的側頸。
他的唇很乾,只輕輕貼上來,很癢。
「若夫人無法割捨,為夫自然也會順了夫人的心意。」他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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