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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芝荷盯著小麥的側臉聽他講完故事說:「小麥,你真的很早熟。」

小麥笑了:「沒有吧,就是一些課餘故事。」

「不過我們倆這點破事實在不配和人家的浪漫愛情做類比。」蒲芝荷自嘲完就不說話了。小麥和她一樣數樓下散步的人頭,就這麼靜靜陪她坐著。陽台窗戶大開,她在視線被髮絲擾亂的時候伸手梳理一把。小麥站起來想幫她關上窗戶。

蒲芝荷制止他:「就讓它開著吧,還能聽聽外面的聲音。」

小麥轉身走回屋裡,過了一會拿了一樣東西出來。他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撥弦一手按弦,為蒲芝荷彈琴。

蒲芝荷很少聽古琴曲,覺得這琴聲又柴又澀,是古稀之後才適合的樂器。今天才明白,古琴是要邊看邊聽的。彈琴的小麥和平時的小麥不同,他收斂了她熟悉的氣息,坐在她旁邊的變成了一個穿越百年而來的古人。

小麥沉肩墜肘,長臂游移徽位之間竟不顯得侷促,骨節分明的手在青色月光中變成一竿修竹,一琴一人天然造就。他彈琴的時候蟲鳴人聲都不存在了,一曲終了,一切又如常嘈雜。剛剛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他彈過一首曲子。

「這個曲子叫什麼名字?」蒲芝荷問。

小麥回答:「《梅花三弄》,你覺得怎麼樣?」他兩手按在琴上和她說話的時候,那個十九歲的小麥好像又回來了。

蒲芝荷點頭,很好聽,小麥,謝謝你。

沒關係,小麥說。只要你喜歡,小麥想。

第三十四章 錯位

小麥抱著琴把她送到臥室門口告別,休息吧明天見。

嗯,明天見。蒲芝荷關上門轉身正面朝下趴在床上,一闔眼就睡著了。

一整個晚上都在做夢,她變成了敦煌畫壁畫的工匠,因為畫出統領一家禮佛供養的模樣被賞賜了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男人。這個男人是宮廷的樂師,不願和她成婚也不願留在敦煌,每天哭著想要回到繁華的都城。她實在受不了了,放他離開。告別時丈夫放下頭髮說,其實我是個女人,一直害怕被你識破,既然我們不再是夫妻,我也不瞞著你了。

她正要問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把頭髮一會紮起來一會放下來就能裝男扮女,這樣變身真的不會被認出來嗎?一支箭射穿她的後背,是把他們當逃兵追來的人殺了她。

蒲芝荷被壓在身子下的飲料瓶硌醒。睜眼已是日上三竿,她似睡還夢,仍因那一段陰差陽錯而悵然。

思緒回到現實,她已經和祝甫分手了,果然到了今天那些該死的負罪感就沒有了,她開始慶幸自己分手分得對。

客廳有人在走動,不知道是杭柳梅還是小麥。應該不是小麥,早上她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出門,大概是小麥去上課了。

她拉開門出來,卻見小麥在客廳地毯坐著看書,反而是杭柳梅不見人影。

見她出來,他抬頭說:「你醒了?鍋里有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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