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沒做過,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索性拿出手機,找到別人給她發來的聊天記錄。
「你看,就是這樣把這些長條穿成串板。一板能掙三塊錢。」
阿姨給宋穗歲看了個視頻。視頻里,女人的手動作迅速,旁邊堆成小山一樣的長條被逐漸串到一起。
宋穗歲留心,視頻接近一小時,女人才穿好一板,一板起碼得百十個長條。
「這樣一板,三塊錢?」宋穗歲驚訝。肯德基的時薪12呢。
「可不是。」阿姨見怪不怪,「這都是閒在家裡沒有工作的阿姨們接的碎活。不容易做的,也賺不到幾個錢。」
她說完,愣了愣,「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個的?」
按理說,宋穗歲應該是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宋穗歲喉嚨動動,打哈哈說,「聽我同學說的。」
阿姨沒有起疑,她說話向來直爽,「那你這位同學家庭條件應該不是很好。」
宋穗歲沒再說話,轉而埋頭吃自己的早餐。
陳紀淮……確實一直在打工。
陳奶奶上了年齡,也還再接這些碎活。
可……看起來,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到拮据的地步?
好像不知不覺中,透過一絲窗隙窺見了別人家的秘密。
宋穗歲感到些不知所措。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快要放學。
一整個白天她只要看到陳紀淮就會走神。
想他在咖啡店做拉花,戴著燒烤店老舊圍布記菜單,陳奶奶窩在矮凳上穿經停片……
以及,她還會想到那天晚上庭院裡的花香盛開,星辰月光自門隙照進屋裡,他們圍坐餐桌,熗鍋面的香味氤氳在夜色里。
最後一節課是岑保平的數學課,他拿著一沓小測卷讓大家做。
做小測卷時教室里的布局變成單人單桌,宋穗歲和陳紀淮沒再能坐前後,她的桌子被移到他的側後方。
座位隔著過道,宋穗歲只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陳紀淮半個側身。
拿到試卷後,陳紀淮沒有直接開始寫,反而捏著試卷卡著三分鐘的時間前後瀏覽了遍。在眾人伏身埋頭時,他挺直背脊顯得矜傲。
這是宋穗歲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觀察陳紀淮。
做題時,他不怎麼用得上演草紙,捏著筆的手隨意搭在卷子上,不時灑脫地劃出答案。
窗戶透過的晚霞顯得他側臉線條更加優越,半明半昧中,宋穗歲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演草紙上勾勒成畫。
「宋穗歲!」
在她細化陳紀淮漂亮的手腕骨節走向時,岑保平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宋穗歲抖了下,動作飛速地把演草紙翻了個面藏進紙卷下面。
最近宋穗歲這小姑娘好不容易對數學來了點興趣,表現得也乖,畫的牆報也評上獎,岑保平對她很是寬容。
他好脾氣地問,「你老往窗外看什麼呢?」
「……看星星?」
宋穗歲一心想著不能被發現她的畫,被岑保平剛剛一吼,腦子裡像是同時奔跑過無數匹野馬,她胡亂地回答。
班裡原本寫卷子的沙沙聲頓時停了下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窗外。
傍晚的太陽還掛在天際線,晚霞暈染大片大片的雲朵,晴空萬里,哪來的星星?
兩秒後,哄堂大笑。
「可能是宣委看數學題看暈了,眼冒金星吧!」班上男生皮了嘴。
大家的笑聲更大了。
岑保平:「……」
他發現看著越乖的小孩越皮。
臉色變了又變,用水杯磕了磕講桌,「我看你不是看星星,你是想看陳紀淮吧。」
「!」
被說中的宋穗歲慌張地捏緊筆,黑筆在卷子上划過一道突兀的長痕。
「就算你一直看陳紀淮,他後背上也不能給你顯出答案。」
「還是你覺得你的視力5.0,脖子勝似長頸鹿,隔著過道也能看到陳紀淮的卷子?」
岑保平一副「我什麼都看透」的表情。
什麼叫我一直看他後背是為了偷看答案?
……脖子像長頸鹿也太過分了吧。
宋穗歲覺得自己受到嘲諷。
當事人之一的陳紀淮也朝她看來,宋穗歲掩飾地偏開頭。
「老師,您去找語文老師補課了吧?這都會用比喻了。」她撇撇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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