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怪你,」關堯悶了口氣,「到底咋回事?」
聽到這話,那大爺囁嚅了起來:「實話講,他真是我家租客,半個月前,他來租房子的時候還跟我保證說,他就是來這邊做點小生意,等天再冷些就走。當時我怕麻煩,收了錢就了事。可我把房子租給他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會鬧出這事兒啊!」
「那這人的身份信息,大爺你有嗎?」關堯問道。
這皺巴著臉的老頭兒小聲回答:「身份證我看過,沒啥問題,好像是叫,叫林什麼來著?」
「姓林……林智民?」關堯吃了一驚。
「對對對,」大爺點頭,「就是這個名兒。」
第18章
租客在半月前拿著林智民的身份證來到了這裡,半月後,林智民便被害身亡。倘若租客是何望,那這兩個案子豈不就此串聯在了一起?
郁春明貼上創可貼,皺著眉問道:「這個『林智民』長啥模樣,大爺你能描述一下嗎?」
「當時租房子的時候見了一眼,大概是……瘦瘦高高的,長條臉,昨天他回來的時候我倒沒看清,人家捂得嚴實,擱我在屋裡待了一天也不肯摘下他那口罩子。」大爺回答。
「是長這樣嗎?」關堯已飛快調出了林智民的照片。
大爺架起老花鏡看了半晌,回答:「應該是,但時間有點久了,我又沒咋跟他打過照面,記不太清了。不過要這麼說……昨天回來的那個,看著不是很像他。」
「不像?哪裡不像?」郁春明問道。
「鼻子,這個位置,」大爺指了指自己的山根,「昨天回來的那人鼻樑特別挺,戴著口罩都遮不住,就跟警察同志你一樣。」
這話指的是郁春明,他鼻樑筆直挺立,李小田甚至曾背地裡調侃他有毛子血統。
關堯「嘖」了一聲,轉頭低聲道:「我那天掂著那半拉腦袋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林智民確實沒你鼻子挺。」
郁春明懶得回話,他撥開關堯上前提問:「昨天上午,你的租客與另一人起衝突之後,又發生了啥?」
這大爺回答:「我租客起初是跑了,我見跑了,就想著報警,結果沒過多久,他把在那蹲他那人甩了之後,就回來了。」
「回來幹嘛?」關堯奇怪,「還有,你先講講,在你們樓上蹲他那人長啥樣、幹了啥。」
「這……」大爺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我一開始壓根不知道樓梯拐角那蹲了個人,我是聽到外頭有動靜了才出去看的。那棟樓上除了我,住的都是擱這兒幹活的工人,他們白天不在,所以出去看的也只有我一人。而且,我出去的時候,那倆人已經打得很激烈了,也不知道是誰被攮了一刀,胳膊一個勁兒地流血,樓道暗,我也看不清,又害怕,就把門關上了。然後過了一會兒,我聽外頭沒聲兒了,就又打開門看。那會兒,我瞧見樓洞那地方背對著我站了一又高又壯的男的,我天,那膀子大得嚇人。」
郁春明立刻掏出手機,將一段監控擺在了這大爺的面前:「你看昨天上午那男的,像不像畫面上這人?」
大爺睜大了眼睛,指著手機就道:「哎呀嘛,這不一模一樣嗎?」
和大爺口中一模一樣的那位,正是先前在松蘭與何望樓梯間談話的「易軍」,據大爺說,他們走路時的動作,簡直如出一轍。
但除此之外,大爺還說,昨天上午回去的租客與監控視頻中的何望卻不怎麼像。
「身高185到188之間,體重87公斤,鞋碼46,如果這個僱傭了劉斌又挾持虐打林智民的人真的是去年監控拍到的『易軍』,那這兩個案子的兇手確實極有可能是同一個。」韓忱聽完關堯的陳述,坐在研判室中思索著說道,「不過,松蘭那邊的審批還沒下來,真要併案調查,還得再等等。」
郁春明聽完沒有回話,他仍坐在一邊盯著自己去年早已看過無數遍的那段監控錄像出神。
「你是在看何望?」關堯問道。
郁春明一點頭:「視頻中的何望身體舒展,在『易軍』面前,氣質不卑不亢,甚至有時還會露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樣子來。但是從農貿市場跑掉的那位卻畏畏縮縮,包括他上火車站取錢時,也經常左顧右盼,夾著肩膀,好像做賊,張大爺的形容同樣如此。但是,如果把兩人的動作放慢了來看,他們又有一些相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