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堯瞪著他:「啥事兒?」
「你說王新生既然是何望的朋友,該不會就是徐文吧?」郁春明若有所思,「你看過王新生的照片嗎?我記得徐文是個大圓臉。」
關堯一凝,不說話了。
「這個王新生,目前我們所了解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他與何望關係匪淺,這樣一個人,在去年四月份時忽然要出境,你說,當時是不是出了啥事?」郁春明緩緩道,「艾華說認不出何望,你覺得,艾華的母親艾秀紅能認出來嗎?」
關堯眉梢一抬:「艾秀紅?」
「還有江敏,」郁春明一頓,「你覺得江敏能認出來嗎?」
關堯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丟在一邊的手機就已響了起來,郁春明一眼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王臻。
順陽那邊在今早已經將王新生失蹤案的報告整理髮送到了扎木兒市分局,王新生的社會關係調查也在其中,王臻細細比對了一上午,從中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關鍵。
「樺城,這個王新生十幾年前曾在樺城工作過,而且還當過一段時間的樺城天運冶金廠老闆。」王臻將相關證件放在了關堯和郁春明的面前,「我剛剛拜託樺城那邊的熟人,粗略地查了這家冶金廠的資料,然後發現,在十年前,王新生曾把廠子變賣給了一個名叫楊小薇的女人。你們知道這個楊小薇是啥來路嗎?」
郁春明和關堯對視了一眼。
王臻笑道:「楊小薇,十五年前在松蘭烏爾里希大街的13號酒吧當過坐檯女,江文區在那年的『嚴打』行動里掃過她,當時拘了幾天,來給她交罰金簽字的人,叫何望。去年市局全面信息聯網,我們一下子就查到了她的案底。」
「何望?」關堯吃了一驚。
「文件在這兒呢,剛江文區分局發來的傳真。」王臻晃了晃一張紙。
兩人接來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就印著何望的名字,關係欄中填了兩個字:朋友。
「大概是男朋友,」王臻說道,「剛我讓江文區那邊的社區民警查了,這個楊小薇的住址沒換,還在和平大街,我已經派我手下的警員去那地方蹲點了,要是有收穫,我今晚就回一趟松蘭。關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這話讓原本正在翻閱文件的兩人一怔,郁春明看向關堯,關堯卻沒敢看他,這人皺著眉問道:「為啥要我去?」
「為啥要你去?」王臻一樂,「我小公雞點到誰,就讓誰跟我一起去,不行嗎?」
關堯聽完就想拒絕,但王臻卻接著道:「不過讓你去,主要還是因為去年扎木兒方面為我們調查何望的警察是你,相較於其他人,你更了解他。」
關堯沉默了。
「而且,」王臻說起了「而且」,他一拍關堯的肩膀,笑道,「而且,你還可以到我們松蘭市局刑偵支隊看看,如果覺得合適……」
「現在還不合適,」關堯沒等王臻說完,便一口拒絕了,「我只是林場所的民警,被借調到專案組而已,這種跟隨領導出差的工作,讓專案組裡的同事來吧。」
王臻吃了個閉門羹,表情有些訕訕,他小聲問道:「是春明不讓你來嗎?」
「我可沒說。」郁春明放下文件,涼涼地回答,「他愛去哪兒去哪兒,跟我沒關係。」
說完,這人悠悠一笑,溜達著準備出門回林場派出所了。
關堯拔腿就想追,王臻一把拽住了他:「哎,你去幹啥?不跟我出差,也不打算在市分局幹活了?現在刑技那邊一直等著何望的帳號上線,好定位IP位址呢,你不在這兒蹲著,準備去哪兒瀟灑?」
關堯的視線一路跟著郁春明,直到那人消失在拐角,他方才轉過頭來:「何望的帳號一直沒有上線嗎?」
按理說,這次在巡護站抓捕蛇頭的行動捂得很嚴,又事發突然,何望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像上次知道林智民已死一樣,知道他雇來的「吳驕」已經落到了警察手裡,尤其此時距離艾華交代的「接頭」日期已經不到一天了,他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還是察覺出了這邊的異常?
艾華倒是堅稱,絕不是因為察覺出了異常,一定是因為他的「顧客」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他說:「這人好像一直在躲誰,漂泊不定的。」
「躲誰?」當時負責審訊的關堯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監控截圖,「是在躲這個人嗎?」
艾華伸過頭看了看,關堯展示的截圖正是那個曾在何望住宅外與他面對面交流的保潔「易軍」,或者說,磨盤山碎屍案的嫌疑人,但艾華看了半晌,也沒認出這人到底是誰,他搖了搖腦袋,說:「我不認識。」
「那你知道這人為啥會東躲西藏的嗎?他是得罪過誰,還是和誰結了仇?」關堯問道。
「這……」艾華還是說不清,「我跟他就是僱傭關係,我哪裡知道人家這麼多事兒?我說他好像一直在躲誰,是因為他辦事很小心,似乎……不想留下一點自己的蛛絲馬跡,所以我才有了這樣一個猜測。」
「很小心,不願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關堯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前些天痕檢和法醫得出的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