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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堯笑了:「大姨,我們還沒問啥呢,您就說您啥也不知道了,這可不對勁。」

「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當年老張還在的時候,我聽老張的,老張不在了,我是烈士家屬,我聽組織的。你們要審我,得先,先找那個……林場的領導來跟我說,不然我才不會跟你倆這小年輕在這兒說三道四的。」段梅很堅決。

郁春明眯了眯眼睛,轉而問道:「大姨,您當年是林場文藝團的舞蹈老師,三十多年前那會兒肯定還沒退休,剛我說起江敏,您很果斷地給了答案,說明您是認識江敏的,而且,您和江敏應該很熟吧?」

段梅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她扯過一條絲織披肩,裹在了身上,然後搖頭晃腦地回答:「不熟。」

郁春明笑了一下,並不在意,他說:「抱歉,大姨,剛剛可能是我沒有自我介紹,讓您誤會了,我叫江心,是江敏的兒子。」

聽到這話,段梅登時臉色一變。

這小老太太向來趾高氣昂,誰也看不上,活這麼大歲數,教過那麼多學生,唯一放在眼裡的,只有江敏一個。

江心失蹤那年,段梅剛好退休,她聽說那事後,特地召集了一眾過去跟江敏關係不錯的老同事,沿著寧聶里齊河岸找了三天。

後來,江心被認定死亡,段梅還特地去看望過江敏。

「段老師,」郁春明立馬換了個稱呼,他說道,「江敏早年在松蘭大劇院工作的時候結過婚,您應該聽說過,她前夫叫郁鎮山,是個警察。我九歲那年,被江敏拎到松蘭,塞給她前夫當兒子了。」

段梅目光微閃,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真是個瘋丫頭。」

郁春明笑了:「段老師,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三十三年前9·24大火的發生經過,您別緊張,也不要排斥,畢竟……您已經年過八十,就算是曾經犯過啥罪大惡極的事兒,追責的時候應該也會從輕……」

「啊呸!」段梅瞬間收起了才露出的一絲溫情,她柳眉倒豎道,「老娘啥事兒都沒犯過!」

十分鐘後,離退中心的會客室,重新穿戴整齊的段梅和郁春明、關堯一起坐到了桌邊。

她再次捋了捋自己的羊毛卷短髮,說道:「你們要問啥,問吧。」

關堯翻開了記事本:「段老師,您還記得9·24大火發生那天,張書記為啥要去二廠視察嗎?我倆今兒中午去市檔案館翻看了當年二廠的廠志,發現張書記在大火發生前的那兩周,曾頻繁去往二廠視察,每次打的旗號都還不一樣。段老師,恕我直言,張書記是麼零三林場的書記,一年到頭也不見得去二廠視察一次,為啥偏偏會在大火發生前頻繁下基層呢?」

段梅有些氣短,她看了看郁春明,無奈著說道:「既然你倆都發現問題了,那我也沒啥好瞞著的,老張他那個時候總去二廠,不是視察,而是……找人。」

「找人?找誰?」郁春明問道。

段梅抿了抿嘴,回答:「找我兒子,張易軍。」

「張,易,軍?」郁春明一字一頓道。

段梅說,張易軍本不是她的兒子,至於到底是誰的兒子,她也拿不準。

「我家老張,年輕的時候打仗受過傷,把身體底子毀了,結婚之後,我就一直懷不上孩子,等好不容易懷上,捱到生產,結果生下來,孩子先天不足,輕微腦癱,那個手爪子還畸形。」段梅頓了頓,摘下她的紅色塑料框眼鏡擦了起來,「其實我是無所謂,啥孩子不是養?而且也不嚴重,沒準兒長大了,就好了呢,那手爪子……不當工人,當文化人,咋活不是活?但老張不樂意,他是領導,哪能有個殘疾兒子?」

「所以呢?」關堯心下瞬間冒出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

「所以,老張找了他的一個遠房堂弟,想讓他幫幫忙。」段梅嘆了口氣。

「堂弟?」郁春明一點頭,「張南吧?」

「對,張南。」段梅不得不承認道,「那個時候,張南還沒到二廠工作呢,我記得,他好像是松蘭醫大一院最早一批的碩士生,學的就是兒科,但因為犯了個啥錯兒,被遣送回來了,我家老張就安排他在林場職工醫院當大夫。我懷孕生孩子,他幫了不少忙。」

「那後來呢?」關堯問道,「張南把你兒子治好了?」

「他有那本事嗎?」段梅重新戴起了眼鏡,她說道,「我兒子體質弱,百天那會兒得了百日咳,人家都說肯定治不好了,要不就算了,想想辦法,再要一個。結果張南保證,他有辦法,肯定能把事兒給咱整好,還跟老張說,要是辦成了,得讓他在院辦當個小領導。我當時也不清楚這張南到底是有啥辦法,還以為他認識哪個松蘭的名醫呢,結果當天晚上我下了班,往我兒子病床前一站才發現,他給我換了個兒子!」

「啥玩意兒?」郁春明一皺眉。

張南膽大包天,竟然為了前途,把段梅那身有殘疾的親兒子掉包去了別處,換回來了一個健康的、正常的、白白胖胖的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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