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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掀開錦被,靸鞋也來不及穿,飛快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不管他跑得如何快,就是追不上她,就是與她隔著兩步遠的距離。

明明她走得並不快,慢吞吞地,仿佛散步一樣。

「棠——」

四周是濃墨一樣的黑暗,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

他望著她的背影,一直追,一直追。

無論他怎麼喊她,在她的身後說什麼好聽的難聽的話,她既不停下來,也沒有回頭看他,哪怕只是一眼。

潮水般的恐懼湧上來。

他幾欲要哭。

追著追著,一路追出去,追到不知什麼樣的街道,又追到了河邊。

他追著她踏進河水裡。

離岸越來越遠。

水面越漫越高,已經到了他的心口。

棠驚雨沉進河裡。

他猛吸一口氣,一下扎進河裡。

昏暗的水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呼吸快要不夠。

浮起來,四面看了看,岸上一片漆黑空無。

又沉下去,這裡游那裡也游,也是一片昏暗虛無。

呼吸殆盡。身體如灌鉛般不斷往河底下沉。

謝庭鈺驟然驚醒。

急急忙忙撥開床帳,靸鞋也來不及穿,赤腳邁出屋外。

連廊的防風燈籠下,有人在值守。正是曹子寧。

曹子寧見主子鞋也不穿地匆匆往前走,還以為出了什麼連他都沒有發現的大事,也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曹子寧:「主子,發生什麼事情了?」

謝庭鈺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緊緊握住他的手臂,語氣激動地問他:「蕤蕤呢?你有沒有看到蕤蕤往哪兒去了?她又離開了,又趁我不注意離開了——」

曹子寧被他癲狂的神態稍稍嚇了一跳:「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謝庭鈺:「她人呢!你有沒有看到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曹子寧詫異道:「姑娘不在房裡嗎?我一直守在門外,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出啊。」

正在謝庭鈺怔愣時,一道清脆如擊玉般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謝庭鈺,你吵什麼呢?」

謝庭鈺回過頭,看見棠驚雨正提著一盞羊角防風燈站在五步外的長廊下,身上裹著一件雪狐斗篷,細細的絨毛在風裡浮動。

長廊光影昏暗,燈火如豆。

月色並不明朗,影影綽綽。

分不清她是真是幻。

謝庭鈺三兩步來到她面前,突然停下,低頭,小心翼翼地看她。

「蕤蕤?」呼出的白霧瞬間散在寒風裡。

「嗯?」棠驚雨抬頭看他,「怎麼了?」

他嘆息地笑出聲,伸臂將她緊緊摟進懷裡。

是溫暖的,具體的,馨香的擁抱。

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腦子得以意識到身體衣著單薄。

謝庭鈺打了一個噴嚏。

他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又赤著腳,棠驚雨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鬆開。

她將寬大而厚實的斗篷解下來,裹在二人身上。

二人同披一件斗篷。

他負責抓好斗篷兩端,她提著燈引路似的帶他往屋裡走。

他牢牢地粘住她的身側,垂眸看著二人的腳步和交疊在一起的影子,乖乖地跟她回去。

等重新收拾好,再入被安睡時,謝庭鈺從她的身後抱住她,煞有其事地說:「我覺得女媧造了你,就是為了讓你遇見我,跟我在一起的。」

棠驚雨氣笑了:「謝大人這厚顏無恥的功力,簡直突飛猛進。」

「反正你離了我,肯定不行。」

「嘁——」

「沒我在身邊,你是不會開心的。」

「……」棠驚雨抱著久違的藥枕,懶得搭理他。

安靜了一會兒後。

謝庭鈺忽然說:「對不起。」

棠:「……」

謝:「我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棠:「你總是說話不算數。」

謝:「再也不會了。我發誓,再有一次我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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