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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心氣堅韌,方能勝天。

只是這回,為了氣賈文萱,棠驚雨有模有樣地雙手合十懸在胸前,仰頭望著低眉斂目的金佛。

「求一些與賈小姐……」她刻意停頓了一下,唇角含笑地轉頭看賈文萱,「不對,應該喚你一聲張夫人。——無關的事情。」

賈文萱氣得直咬牙,垂在腰側的兩隻手都握起了拳頭。

賈文萱忽然哼笑一聲,鬆開拳頭,昂起脖頸瞧她:「愛不愛的,有什麼要緊。到頭來,你也不過是他的一個妾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棠驚雨臉上的神情始終寡淡,低頭,合目,唇尖碰在合十的指尖,語氣無悲無喜地說:「急什麼。日子還長著呢。」

好似真的在求一個相愛永久的願望。

她越是平淡,賈文萱就越是憤怒。

「棠驚雨,你在我面前有什麼可囂張的?!」

合上眼的時候,更能聽出話語間潛藏的真意:羨慕,嫉恨,不甘。

還沒等棠驚雨睜眼回應她,聞聲匆匆趕來的謝庭鈺兩三步來到她面前,還算禮貌地同她說:「三小姐跟驚雨在聊些什麼?讓我也聽聽。」

郎君高大偉岸的身形將身後的女子遮擋得嚴嚴實實。

賈文萱的怒氣散了大半,反被一股煩悶的情緒占據。

到底,無法憎恨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看向謝庭鈺。「不過是女子間的小話而已,謝大人何必如此緊張。」

謝庭鈺:「從來緊張。三小姐見笑了。」

賈文萱深深地看了他兩眼,不顧禮數地,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殿外下著一些稀疏散漫的雪粒。

二人走出金佛大殿的殿門,謝庭鈺將棠驚雨拉到較為安靜的檐廊一角。

謝庭鈺:「賈小姐自小被家裡寵慣了,說話沒輕沒重,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為此生氣。」

「她要嫁給不喜歡的郎君,要生氣的人也是她。我生什麼氣?」棠驚雨說著,扯過他的衣襟,將他的上半身拉低,上前一步,抬手去拍他左側頭髮上不知從哪裡蹭上的蛛絲灰,「我嫁的是喜歡的郎君。我不生氣。」

謝庭鈺倏地瞪大雙眼。

叮鈴——

叮鈴——

叮鈴——

六角青銅檐鈴在密風疏雪中搖晃響動。

前人題字石壁小記云:

適冬疏雪紛紛,檐角銅鈴風送搖,香火塵煙裊裊,氤氳瑞藹,古樹蘢蔥漏曦光。

一聲清磐,心中萬慮散成空。撥轉經綸,恩怨情債片刻消。幾句佛陀清淨地,哀怒貪嗔皆化風。

咚——

古樓霜鍾傳素庭,音韻幽微清明心。

頭頂一側的蛛絲灰已然拍淨,謝庭鈺卻伸手握住棠驚雨那垂落的手,保持著俯低腰身的姿勢看她。

「我要你愛我。」他說。

她轉眸看他,在綿長餘韻的鐘聲里,很輕地「嗯」了一聲。

佛門重地,二人舉動不該過度親密。

因此,他情意濃重地看了她一眼,側頭去吻她的手掌心。

二人攜手往寺外走去時,恰好碰到迎面而來的蘇崇文。

謝庭鈺驟然擰起眉頭。

蘇崇文裝看不見似的,十分坦蕩大方地與二人行禮打招呼。

謝棠禮貌回禮。

蘇崇文偏偏看向棠驚雨,笑問:「棠姑娘可知姻緣殿在何處?」

「唔——」她凝眉深思,還真是不知道。

「驚雨無需求姻緣,自然不知道姻緣殿在何處。」謝庭鈺搶先開口,並伸手將她攬進臂彎里,「蘇翰林不如問我。」

「謝少卿此言差矣。水滴亦可穿石,姻緣又怎有定數?自當是要多瞧瞧,多求求。」蘇崇文看向棠驚雨,「棠姑娘,你說是吧?」

棠隨口應道:「……是啊。」

謝怒瞪她一眼。

【是啊?你是啊什麼你在這兒是啊!】

謝:「從此處直行,右轉,見一棵菩提樹後左轉,踏進月洞門,再右行數十步,就到姻緣殿了。」

蘇:「有勞。棠姑娘再會。」

棠:「再會。」

謝又怒瞪她一眼。

【再會?什麼叫再會?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再會?】

蘇崇文領著身後的僕從往前走,走到一半,回頭望向那二人一眼。

昭明山之後,他就沒有再探到棠驚雨的消息,是何人所為,一想便知。只是他這人,出生以來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只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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