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的眼眸微閃,心裡千迴百轉。
前世教她學習炮製藥材的老人就是姓劉。
與秦馳嘴裡的劉翁有關係嗎?
接下來秦馳都陪在宋錦身邊,本來是半倚著他休憩,後來索性伸出雙臂將人圈在身後,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小睡了一覺。
宋錦沒有推開他。
倒是很淡定的被他抱著,也不影響她隔段時間就給圍灶添上谷糠。
藥坊不同於其他的廠房,夜間也會有人忙碌,好比一些藥材炮製的工序,是不能間斷的,例如蒸煮和炒制等。
因此宋錦和秦馳在晾曬場的情形。
不是沒有人看到。
只不過得知那名男子是東家的夫君,便開始裝聾作啞當瞎子罷了。
天色漸漸發亮。
地面上圍灶的谷糠依舊在燃燒,但糠灰已經堆積得很高。
銀瓏匆匆過來的時候,很意外看到了眼前的畫面,「小小姐,我來換您了。」
宋錦略帶生硬地點點頭。
不知是否聽到銀瓏說話,秦馳幽幽轉醒了,再慢慢地鬆開了雙臂,「這是天亮了?」
「是啊,相公終於醒了。」
宋錦臉上有倦意,再輕輕揉搓著自己的雙腿,將腿上的麻意搓掉。
這感覺很是酸爽,反正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忽然,她整個身子騰起。
秦馳彎腰把她抱了起來,還掂量了一下子,對銀瓏說道:「接下來的交給你,我帶你們東家回去歇息。」
宋錦本來正處于震驚當中。
一見秦馳要抱自己離開,那剛生起的漣漪心頓時沒了,急急交待接下來的事情,「瓏姨晌午前要熄火,等谷糠燃盡,灰冷了我再過來取。」
「好的,小小姐。」
銀瓏笑容溫柔地應道。
李氏正在給兩個孩子餵羊奶。
秦老大在一旁端著裝奶的碗,那神態要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二人看到秦馳抱著宋錦回來,僅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秦馳直直把人抱回了屋裡。
宋錦不好意思道:「回來了,可以把我放下了。」
「腿還麻嗎?」秦馳低頭含笑問。
宋錦本想回答,卻發現他湊得極近,頓時呼吸一促。
「不,不麻了……」
「呵!」
秦馳把人放到床沿。
宋錦一下子站了起來,挪得離秦馳遠了幾步,很快又意識到這個行為不對,便佯裝轉身拿著洗臉盆和牙刷等去外面打水洗漱。
這個屋子裡沒有秦馳的衣物。
但不妨礙他讓暗衛送過來。
等宋錦在外面磨蹭了好半晌回房。
秦馳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衫,看到宋錦還站在臉盆架上。
「娘子不累嗎?」
「還好,洗把臉人就清醒了。」
宋錦放下捲起的衣袖,走到了床榻前,「你困了就休息,這裡是我平時睡的屋子,我先去看一看孩子。」
說完她要轉身。
秦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向他自己,再雙臂一圈雙雙倒入床榻,接著他把人圈住不讓她起身。
「孩子有爹娘照顧,現在娘子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睡覺。」
秦馳按住她,強迫她睡覺。
見宋錦沒有合上眼,秦馳還用大手遮住了她的眼,「傳言說小別勝新婚,我怎麼覺得娘子對我反倒是生疏了?」
宋錦對於這話可不認同。
不是她生疏,而是察覺到了秦馳離開半年,身上變化略大。
仿佛多了些什麼。
宋錦安靜地靠在他懷裡,可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明明他的行為舉止也不算出格,畢竟二人是夫妻,關起門來的時候,再出格的事情都幹過,可他身上總有股無形的壓迫感。
秦馳等她閉上了雙眼,將人攏在懷裡安撫似的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在他的安撫之下,人果真是放鬆下來,漸漸的真睡了過去。
這時秦馳也明白了。
離家的這段時間隔三差五見到血腥,這匆匆趕回來一時之間累積的氣勢,尚未能完全收斂,再調整下心態就好了。
只是他沒想到宋錦很是敏銳。
等宋錦一覺再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秦馳。
望向窗外已經過了晌午。
宋錦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便又匆匆去晾曬場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