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知道一些上位者心理。
可以容忍手下犯蠢,卻不會容忍他一而再的挑釁權威。
要知道大戶人家庶出的子女,想出趟門都要經過當家主母的同意,何況是家裡養的奴才?
未經主子首肯就擅離職守,簡直是不將主子放在眼裡!
故此,正如宋錦所料。
柳二剛回去柳家,便讓大少爺派人綁上了,直接送去了郊外的莊子,當晚就徹底失蹤了。
實則是被人秘密送去了挖礦。
一直關注著柳二動靜的秦八。
次日,再回來的時候神色凝重。
他私下見了宋錦,「夫人,我想送個密信給公子。」
「你發現了什麼?」宋錦慎重問。
秦八猶豫了下,還是壓低聲音道:「我發現柳家竟然在私採鐵礦,那個柳二明面上說是送去了莊子,實際是只在莊子上待了半天,當晚就被人送去了鐵礦,我本以為那莊頭是要殺柳二滅口的,跟下去才發現的……」
這事情是陰差陽錯。
秦八擔心柳二將他們的算計說出,讓柳家警惕追查。
結果就是這樣?
宋錦聽了心頭劇震。
大夏朝開國之初是禁止民間私自採礦的,當時天下安定,律法嚴苛,也沒有人敢冒大風險私自開採。
柳家竟然敢私採鐵礦!
抄家滅族之禍!
柳家膽子太大了!
要那麼多鐵,難道還想造反不成?
第207章 逃出建寧府
宋錦心頭危機感很濃,心頭突突的跳,當機立斷道:「秦八,傳訊給老霍,讓他立馬回來,不用再調查了。」
秦八愣了愣,當即應是。
等秦八出去。
秦七疑惑,「夫人要放棄線索嗎?」
「不是放棄,是該更謹慎。」
宋錦心底又是嘆息。
越是危險就越該慎重。
他們幹的事並非天衣無縫。
若讓柳家察覺到有人在調查,根本不需要有證據。僅需要有一絲苗頭,便能弄死他們。當年徽州宋家案子,無辜受牽連丟掉性命的人還少嗎?
宋錦頭痛地摸了摸太陽穴,「再查下去,我怕沒命離開建寧府。」
「屬下拼死也會護您的。」秦七態度堅定道。
宋錦搖頭,「以卵擊石不可取。」
仿佛回想起了什麼,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踱步到窗邊,望著院子裡繁茂盛開的鮮花。
「我父親曾經教導過我,說君子不立於危牆,在危險面前,該慫就慫,莫要心存大意和僥倖,就好比河裡淹死的鬼,往往都是會游泳之人一個道理。」
人最忌的就是驕傲自大。
若非迫不得已,宋錦更喜歡穩坐釣魚台。
將事情一一串連起來。
這是要捅破天的大事兒!
現在宋錦有八成的把握。
柳家跟宋家案子有關。
顧忌到家人尚在對方的手裡,宋錦必然不能站到明面上,去當那隻出頭的鳥,更不能讓柳家注意到她。
柳家相當於龐然大物,想將柳家連根拔起,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朝廷的力量來圍剿。
具體要怎麼去實行,尚需從長計議。
原本宋錦計劃挺好。
但架不住情況有變!
隔日。
敖掌柜匆匆出現,焦急道:「宋公子,老霍傳消息來了,讓我儘快送您離開建寧府,商行正好有一艘貨船在此,我送您走水路離開。」
敖掌柜要現在送宋錦出城。
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
宋錦倒是沒有說什麼。
當即換上女裝,秦七作丫鬟打扮,宋小東和宋小城換上家丁的衣服。在敖掌柜的護送下出城。
一路上宋錦經過了三道關卡。
防守一道比一道嚴格。
上了順安商行的貨船。
登上了貨船,進了休息的船艙。
宋錦詢問:「現在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敖掌柜抹汗道:「老霍去調查被人家養在船上的狼狗發現了,差點人就折在了那裡。」
是秦八及時出現救了他。
「那他人呢?」宋錦關心問。
「在城外一處莊子養傷。他們不敢露面,只讓屬下儘快送您出建寧府。」
敖掌柜鄭重說道,「他們說,讓您不必擔心他們的安危,只要您安全了,他們就不會有事。」
萬事以宋錦的安危為重。
坐船離開,也不一定是安全。
沒有老霍和秦八跟著,宋錦反倒是更安全。
果然,順安的貨船,剛駛出建州就被官府給截停。
是官府的船隻,攔在了貨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