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人招呼,他便一口羊肉一口麵條的吃了起來。
秦七隻想罵娘了,這個出了名摳門的紈絝,竟然摳門到她的頭上來了。
只能再讓老闆要一碗。
宋錦用筷子挑了挑碗裡的麵條,「楊三少是在當差嗎?我怎麼先前沒見這裡有人巡邏。」
「對!在當值。」
楊應榮一邊吃一邊道,「昨晚金海胡同出了命案,大理寺正介入調查。這幾日城內會戒嚴,你晚上別在外面,免得被捉了。」
「哦,多謝提醒。」
宋錦客氣道謝,又佯裝好奇問「出了啥命案,嚴重嗎?」
「據說是兩波人打鬥,很可能是仇殺,打得挺狠的,現場就遺留了五具屍體,大理寺辦案的說了,按打鬥的痕跡推斷,死傷的絕不止五人。可惜昨晚不是我當值,沒有見到現場。」
楊應榮所說的算不上機密。
他本來被上官安排在東城巡邏,今日是臨時調到西城的,還有巡查任務。
吃完麵條和一半的烤羊肉,楊應榮拍拍肚皮就走了。
宋錦看著吃白食的人離開,「楊家窮成這樣嗎?」
「大官家不窮的吧。」秦七故意說道。
人在外面說話要謹慎。
如果楊應榮聽到了,必定要如實告訴他。
他確實是窮的,俸祿什麼都是月月光。家裡給的零花錢,還不夠他請同僚去酒樓吃兩頓。
宋錦和秦七把食物吃完。
付完了帳之後,起身離開。
等遠離了麵攤。
又去了一個小酒館,打了五斤桂花釀。
再次回到藥鋪。
宋錦對宋繼濤道:「丁氏那戶人很可疑,很可能與算計我的人有關,讓下面的人多加留意。」
「是,少族長。」
宋繼濤恭敬應聲。
一旁守著的秦七很是驚訝。
出去一趟,宋錦做了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除了去吃碗麵,碰見楊應榮,再去酒館裡打了幾斤酒,別的再也沒有做了。宋錦是怎麼斷定丁氏麵攤可疑的?
等坐上回家的馬車。
秦七沒忍住問:「夫人是怎麼看出丁氏麵攤可疑的?」
「擺攤的父子可疑。一個雙眼皮,還一個單眼皮,面容身高毫無相似,也可以說兒子隨母。」
宋錦回想起那個男子當時的神色,又道,「但那個丁老頭的兒子,在切羊肉的時候,見到兵馬司的人很緊張,連切肉的動作都亂了,渾身都是破綻。」
就跟賊子見到兵一樣。
不做虧本事,不怕鬼敲門。
就算很快就調整好了,宋錦卻沒有錯過,「那個丁老頭,楊應榮提起金海胡同之事,他明明想聽又裝著不在意,心沒有鬼的人不需要假裝,想聽就大大方方的聽,人在坊市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這個理由不太立得住。
宋錦卻相信自己當時的直覺。
那個丁老頭就是有問題。
誰讓他心歪,一大把年紀了,還娶一個妙齡少女當繼室,此類人能是什麼好人?
秦七沒有反駁。
再仔細想一想,確實是挺可疑的。
宋錦沒有提起開小酒館那家人,是因為她去了一趟,沒有發現疑點。
「夫人,這些事情要告訴公子嗎?」
秦七試探地問一句。
宋錦道:「你家公子衙門的事就夠他勞累的,這事情你可以跟洪叔或李叔說一說,他們應該會知道怎麼做。至於我這邊,各種調查各自的,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各人有各人的調查渠道。
反正又費不了多少事。
這時的秦馳確實如宋錦所言的,衙門裡正有一出大戲。
中午的時候。
秦馳和同僚在一起啃著水煮白肉。
毛少傑就來鬧事,「秦祈安,憑什麼把我手裡的事,移交給聞侍讀?」
「目無綱紀,藐視上官,毛侍讀,光憑這一點本官就能拿你治罪。」秦馳把碗筷放下,端坐在椅子上直視毛少傑,那雙如水般平靜的眼眸,此刻卻蘊藏著往日少見的鋒芒。
毛少傑心裡咯噔一把。
很快他又嗤笑,不以為意道:「我當官十幾年,真以為是被嚇大的嗎?這事情你必須要給我個交代,否認,我就告到陛下那裡,也要爭取一個公道。」
「行呀,你告去。」
秦馳穩如泰山,瞥見毛少傑的眼眸滿是嘲諷,「到御前狀告本官之前,顏掌院讓你先去見他,有不滿的也可以去找他。」
毛少傑一愣。
正當他想說什麼,一個侍書過來,「毛大人,掌院大人讓下官來請您過去一趟。」
廳里的爭端和動靜,傳到掌院辦公的室里。
毛少傑眼神慌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