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領路的活,真不用他。
因為秦馳認得路,何況這還是在秦馳家裡呢,偏生太監他習慣就這麼幹了,秦馳也不好告訴他不需要這樣。
秦馳出門,鑽入馬車。
老霍去廚房提了個食盒跟上來,跟著上去了馬車,再給秦八遞上了食盒,「這是給公子的吃食。」
「行了,還是霍哥想得周到。」
秦八喜笑顏開的接過,鑽入了車廂內。
老霍抱著武器坐在車轅。
這次駕馬車的人,是扮作了車夫的秦一,只與老霍對視了一眼便撇開了目光,聽到車廂內秦馳一聲可以起程。
秦一便駕著馬車往宮門去。
周圍還有十餘名的護衛,在馬車周圍跟著跑,馬車的速度不算快,故而他們是完全能跟上的,還能隨時留意周圍的異常。
這陣仗後面跟著的小轎子。
正是來傳口諭的太監會的小轎子,尤其顯眼了起來。不過抬轎的差役,腰裡掛著內務府的腰牌,倒是沒有人來攔他們。
一路上,完全到達宮門。
在宮門前,秦馳不用下車,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之味。
秦馳取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秦八掀開了車帘子,在秦馳出去之時,還抬起手臂擋在上方,防止秦馳會磕到頭。
秦馳下車的時候,便見到了宮門前的廣場上,屍體已經被拖走了,但血跡才清理了一半,現在還有一些官兵正提著水桶,在沖刷著地面的血跡,還有人拿著掃帚在掃著地面的血水。
「祈安?」
「秦大人!」
「竟然是秦尚書?這命真大啊,本官還以為你沒能逃過一劫。」
順著聲音看去。
秦馳看到了守在宮門前的其他官員。
禁軍守在宮門前。
里三層外三層,同時還有錦衣衛。
夏維和顏顯清向秦馳走過來。
兩人現在是很感激秦馳事先的提醒,讓他們躲過了一劫,朝中這次沒有出現的官員,不是死了,便是受傷起不了床。
兩人過來向秦馳深深一揖。
現今眾目睽睽的,一些感激的話不好說出口,但這麼一揖,秦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同樣回禮。
「二位不必如此。」秦馳低聲說道。
三人又小聲寒暄了幾句。
夏維詢問起了秦府的事。
秦馳與兩人並肩走向宮門,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時常遭遇刺殺,有線索指向了叛軍幕後的勢力,在得知有叛軍闖入了皇城,我便知道叛軍殺我之心不死,只能倉促間布下個陷阱,可以把全部叛軍的命留下,實屬是僥倖,可這一回,我又無家可歸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宅子,還是陛下賞賜的。」
說到後面,他一臉的心疼和惋惜。
顏顯清安慰道:「沒事兒,人活著就好了,錢財乃身外之物。」
「只能這樣安慰自個兒了。」
秦馳面露苦笑。
在其他人看來,這才正常。
此時又有馬車過來,下車的人是李華容。
李華容看到秦馳,故意保持了距離,接著又有大臣過來,有幾個身上還帶著傷勢,在這樣的情況還堅持進宮,稱得上的敬業。
等人來得差不多。
宮門大開,站在外面的人透過重重的守衛,可以看到裡面司禮監出來。
客套的幾句,就將一眾官員領進宮門。
去的方向是乾清宮。
乾清宮不僅是皇帝的寢宮,明成帝還要會在處理日常政務。
明成帝穿著明黃的龍袍,端坐在龍案前。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名老者,看起來比明成帝更為蒼老,白髮蒼蒼,滿臉是深刻的皺紋,雙目透出歲月沉澱的智慧,神態間透出幾分慈祥和平和。此人正是明成帝信任的閣老,也是大夏朝的首輔胥老。
此外在殿內還有一人。
正是皇長孫赫連勉。
明成帝培養他,擺明是當著儲君來教導。
進宮的官員紛紛向明成帝恭敬行禮。
秦馳在官員中,本來不算起眼,又是特別醒目的,赫連勉就一連看了他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