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看著那木箱裡的東西眉心一點點皺了起來,那些已經上了年頭陳舊的孩童之物,都在證明錢綺月說的不是假的,而且錢綺月這番話也解釋了她為何會對棠寧另眼相待,為著替棠寧出頭連她父親都能糊弄。
可是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沒了一段記憶?
錢寶坤在旁突然有些遲疑地開口:「我記得,宋家二房那夫婦倆,好像是永和二年春日裡出的事。」
蕭厭眉心一跳,猛地看向錢寶坤。
錢夫人臉上也是露出驚愕之色:「綺月是陛下登基那一年回的嶺南,也就是永和元年,這麼算下來,她跟宋小娘子斷了聯繫時,就是永和二年春……你有沒有記錯?」
「這我哪能記錯。」
錢寶坤低聲道:「當年宋家二房夫婦同時出事,屍身被抬回宋家的時候血淋淋的沒一塊好肉,二人同時出殯,宋、榮兩家都掛滿了白幡,榮太傅更是一夜白頭,因著此事大病一場險些沒扛過去,後來纏綿病榻沒過兩年也跟著去了。」
在場幾人聽著錢寶坤的話都是安靜了下來。
錢綺月想說什麼,被錢夫人按住手沒讓開口。
吱呀——
裡間傳來輕微聲響,卻是錢家那府醫施針結束走了出來,蕭厭腳下上前:「她如何?」
那大夫說道:「已經平緩下來了,休息個一個時辰,應該就能醒來。」
「多謝大夫。」
「蕭督主客氣。」
那大夫做完該做的事情就沒再久留,只行禮之後就先行離開。
等人走後蕭厭才看向錢家幾人說道:「棠寧突然暈厥,不好繼續叨擾伯父,我便先帶她回府。」
錢寶坤道:「不如等宋小娘子醒來……」
「不用,我有些不放心她,這幾日秦娘子還在京城,我想請她替棠寧看看。」
蕭厭並沒隱瞞自己不放心錢家府醫醫術的事情,言語間也十分坦然,而錢夫人他們聽到「秦娘子」三字絲毫沒覺得蕭厭這般做有什麼不對,畢竟這京中誰能不知蜀中醫仙的名號,那可是宮中都要費心延請聖手。
宋棠寧突然暈厥,他們府中府醫雖說沒事,可蕭厭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蕭厭抬頭說道:「陸家的事情暫且先按我們剛才說的辦,能借的助力不必放過,也得防著陸崇遠一些,還有崔家的事,錢伯父暫且瞞著宋瑾修那邊,免得出了差錯。」
錢寶坤連忙道:「這你放心,我知道。」
蕭厭看向錢綺月:「錢小娘子,棠寧寫給你的那幾封信可能暫且借我一用?」
錢綺月連忙取了出來:「蕭督主儘管拿去。」
蕭厭伸手接過那些信紙,將其仔細折了起來貼身收好之後,就見外間縉雲已經撐著傘過來:「督主,馬車備好了。」
蕭厭轉身回了房中,不過片刻便見他抱著宋棠寧從屋中出來,小姑娘靠在他身前,有些蒼白的臉顯得越發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