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那邊居然允了?」陸皇后問。
金枝低聲道:「不允不行,聽聞不止那位顧家家主去了,就連蕭督主也帶著黑甲衛一併同行,宋家失了國公府後也就是尋常官宦人家,哪能擋得住那位煞神。」
她遲疑了下:「娘娘,當年您派人去過宋家祖墳,他們突然挪墳,會不會……」
「本宮何曾派過人?」
陸皇后冷淡回眸,那目光讓得金枝後脊一冷。
當年辦事的人早就死了,況且她雖派人去尋物,可也叮囑過無論東西找不找得到,都要掃乾淨尾巴,那回來復命的宮人也說的很是清楚,他將後面的事交給了宋家。
有那位老夫人在,總不至於連自家兒子的墳冢都打理不好,更何況昨夜挪墳之後,宋家那邊沒什麼反應,宋棠寧也安安靜靜的。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能知道有人動過那墳冢棺木?
「金枝,本宮發現你近來話越發多了,你是年歲大了,記性也亂了?」
金枝被陸皇后的話說的臉色微白,連忙低頭:「是奴婢記差了,娘娘跟宋家從無交集。」
陸皇后這才收回目光,拿著手中的金剪落在身前那株芍藥花上:「別自己亂了分寸,叫人誤會了。」
見金枝低頭,她才低嘆了聲:「以前總覺得棠寧那孩子是個性子倔的,眼裡只有陸執年,沒曾想,她居然還能入了那蕭厭的眼。」
早知道那小女娘有這般本事,能討了這宮裡宮外權勢滔天的閹人的歡心,她早該將人多留於宮中。
哪怕陸家的婚事不成,那東西找不到,若能哄得蕭厭為她所用,她又怎會處處受限,連個謝天瑜在獄中的消息也探聽不到半點。
「可惜了,那孩子因陸家厭了本宮。」
陸皇后滿是惋惜,手中剪刀合攏,那本是花團錦簇的芍藥頓時被剪掉了幾朵。
金枝捧著托盤將剪下來的花放在上面,見皇后神色懨懨,她低聲說道:是「那宋小娘子冷情,娘娘往日待她不薄,她不知惜福。」
陸皇后說了句:「到底是年輕小女娘,氣性大,有時間喚她進宮坐坐吧,總不能叫她誤會了本宮。」
宋棠寧手中那東西尚且不知有沒有,光是她如今在外的名聲,那即將建成為京中「聖地」的書院,還有那些清流文臣的好感,甚至是蕭厭,都絲毫不輸當年榮家能帶來的好處。
小姑娘總不能不嫁人了,她既然保錯了媒讓她受了委屈,那就還她一樁好親事。
陸家不成,還有別家,退一萬步,也還有四皇子。
陸皇后沉著眼看著身前的芍藥,渾身上下皆如往日精緻,要是不看她眼下那抹脂粉都遮掩不住的青色,當真會以為她歲月靜好,毫不在意外間的事,可實則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緊迫。
陸家失勢,她和皇兒也不如從前,她總得想辦法才行。
比起其他人,一個小姑娘,總好拿捏些。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