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沉聲道:「可是太子……」
「太子是儲君,他要強命刑部繼續追查,誰能阻攔?」
曹德江飲了口茶,神色幽幽:「這案子本就牽連甚廣,加之陸家關係,凡被查出來的人沒一個乾淨。」
「太子要為舊臣昭雪,為百姓申冤,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得天下人稱頌,刑部查案職責所在,聽從君令追根究底也是理所應當,我早前就跟蕭督主說過此事,也出言勸誡過太子,可是太子……」
他拿著茶杯搖搖頭。
「太師應該知道太子為人,他怎肯聽人勸告。」
雖有作戲的成分,可說起太子,曹德江是真心的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蕭厭雖然引導過太子,告知他要招攬人心,可太子也不知是從哪得到了啟發,這短短大半個月做過的蠢事簡直罄竹難書。
他一面討好武將朝臣,招攬狄濤等人,自以為聰明挖蕭厭牆角,一面又藉機大肆排除異己,在朝中要職安插自己人。
太子仿佛將所有人都當成了傻子,朝堂當成了兒戲,被人誇讚了幾句就飄飄然覺得自己有明君之像,若非如今朝中需要這麼個「吉祥物」,曹德江是片刻都懶得理會那自大無能的蠢貨。
見梁廣義眉心緊緊皺起,顯然對於曹德江的話有些懷疑。
蕭厭「砰」地放下手中茶杯,抬眼說道:「我推太子上位本就是臨時起意,讓他入主東宮也只是因為陛下出爾反爾太過無恥。」
「賀家昭雪需要皇室開口,有太子才能免了麻煩,可是太子大概是入主東宮突然,於朝中又勢單力薄,所以找到機會就想要替自己募得一些班底好能應對將來變故。」
「本督只想替賀家申冤,無意與所有朝臣為敵,那些被斬於菜市口的人也並非都與賀家有仇,但是賀家一日未曾正名,太子所做的就是名正言順。」
「他替本督出頭,本督總不好調過頭來對付他,太師覺得呢?」
他覺得?
他覺得蕭厭這廝無恥至極!
說的冠冕堂皇,跟曹德江那老東西一唱一和,滿是無辜恨不得把所有事情推到太子身上,好像對太子所為滿是無奈不好插手,可是朝中誰不知道太子能有今日靠的是誰?
要不是他們在後支持,蕭厭默許。
光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太子,他怎麼敢那般咄咄逼人,又怎麼能驅使得動刑部那些人?
梁廣義手心握緊,心裡唾罵至極,臉上卻還要強撐出笑容。
「蕭督主說的是,老夫也覺得賀家當年定有冤屈,賀三爺為護百姓遭人所害,如今既已查明,自然要如陛下先前聖旨所言替其正名,赦免其罪,將其牌位移入太廟享天下香火。」
「老夫願於朝堂之上替蕭督主請旨,讓蕭督主承繼宣義侯爵位,重振賀家門楣。」
蕭厭笑了笑拒絕:「多謝太師好意,只是賀家滿門被屠,家產盡無,只留本督孤家寡人,本督向來清貧,拿什麼重振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