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次流放的幾乎都是旁支,那些與陸家嫡支不同,其中不乏一些習過武的,加之枝繁葉茂人數眾多,所以隨行押送的足有近三百精銳,但這些人竟全都被斬殺當場。
陸家旁支的那些犯人跟押送官兵並非死在一起,而像是逃離了一些距離後才被人所殺,而且那數百人斃命之前居然連半點反擊的痕跡都沒有,有大半都是被人從身後一劍穿胸或是直接抹了脖子,這全然不像是被外人襲殺之狀。
只有毫無防備之下,才會如此。
先不說平山王跟陸家旁支的人不熟,就算真能讓他們毫無防備,但想要一次滅殺這麼多人,少說需要三五百精銳,但平山王府近兩個月並無任何人離開封地,唯有得了陸家暗中勢力和私兵的陸九安才能辦到。
「而且……」
縉雲頓了頓:「北陵那邊荼白也傳了信回來,說宋瑾修已經跟那個季容卿碰過頭,雖然季容卿佯裝不識,面上也沒有半點破綻,但是宋瑾修一口咬定他就是陸執年。」
「宋瑾修說他與陸執年相識十餘年,也曾同窗數載關係好時抵足而眠,那人雖然性情大變手段凌厲,但他依舊認得出來。」
「夏侯令聞知此事之後對宋瑾修倒是另眼相看,還提拔了宋瑾修讓他見了北陵新帝。」
蕭厭聽著縉雲的話沉默片刻,才冷笑了聲:「陸崇遠倒是厲害的很,養出來個改名換姓攪弄北陵朝堂的陸執年,還養出來個能親手滅了他們陸家滿門的陸九安,他要是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縉云:「……」
陸崇遠欣慰不欣慰他不知道,但主子顯然不高興。
蕭厭眉眼沉厲,萬沒想到劉童恩派去平山王府的人會這麼蠢,也沒想到陸九安能這般下得了狠心。
只為了替平山王謀反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那足足數百陸家族人,他說殺就殺一個不留。
陸崇遠也沒他狠絕!
外間有腳步聲靠近,那輕重是蕭厭早就已經熟悉的,他冷著眼朝著縉雲說道:「讓荼白和北陵的探子竭盡全力輔助宋瑾修,儘快取信夏侯令融入北陵朝堂,挑起夏侯令和季容卿之間紛爭。」
縉云:「那平山王和陸九安那邊……」
「將陸家全族已死的消息傳去北陵,再把太子出手的事情告訴安帝一聲,太子最近太閒了,給他找點事做。」
蕭厭看著碧紗櫥外已經撩開帘子朝裡面走來的人影,繼續說道:
「平山王那邊讓人好生盯著,他敢動手殺劉童恩派去的人,陸九安又能在這個時候滅了陸家全族,來成全平山王那些關於安帝和陸家勾結的謊言,他們恐怕是要有動作了。」
縉雲臉色一緊,這個時候能有的動作,除了起兵造反再無第二種可能。
「主子,可要讓人先除了平山王。」
「殺他沒用。」
莫說平山王有三個兒子,平山王死了除了坐實流言沒有任何用處,平山王世子和平山王另外兩個兒子依舊能領兵,就算平山王府死絕了,那個陸九安才是最大的禍頭子。
「先讓南邊的人看緊了,聯繫附近州府和駐軍防備,不管什麼辦法,找到陸九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