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嗎?怎麼一眨眼,她就已經穿上了這麼成熟的內衣了?她的人也是,變化好大,方才她脫了外套,裡面只有一件 V 領的鵝黃色毛衣,她彎腰要幫他撿白布條時,他的視線不經意一瞥,就已經能看得到她胸前深深的溝壑。
蔣暨的視線又一次落到門上掛著的那件黑色蕾絲內衣上面,他想起來蔣望舒小心翼翼又期待地喊她哥時的臉,手掌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
是洗,洗著洗著就不只是為了洗乾淨了,甚至有的地方呢,是越洗越髒。
蔣暨抬手把噴頭的水流調大,嘩啦嘩啦的水聲還有老式熱水器發出的嗡嗡聲混合在一起,瞬間蓋過了外界的聲音,他低喘一聲,雙眼赤紅地看著門上那個黑色蕾絲胸罩,手上的速度陡然加快。
終於到達臨點,他喘息一聲,然後污濁和沐浴露混在一起,在他腳下流過,然後衝進下水道里。
蔣暨又擠了一點沐浴露,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蓋過。他剛剛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大概是因為她剛剛洗澡時也用了沐浴露,所以他們身上的味道又一模一樣了。
和以前一樣。他們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用著同一瓶沐浴露,共享著同一個味道。
只是他不知道她會留在這裡多久。他也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去從前了。
蔣暨收起有些紛亂的思緒,把身上沐浴露擦出來的泡沫全部沖洗乾淨,然後用毛巾隨意擦了下身子,套上乾淨的衣服。
他的視線落在旁邊紅色塑料桶里那件白色的褲子上,上面那一道黑色的污跡明顯,而且很容易就看出是輪子印過的形狀。
蔣暨估計是蔣望舒提著行李箱上公交時,行李箱太重,她有些失去平衡時行李箱在她褲子上印過的痕跡。他把褲子從塑料桶里拿出來,放到洗手台上,然後拿過旁邊的香皂,耐心地把那污跡搓揉得乾乾淨淨。
早上他應該去接她的,雖然確實有些脫不開身,但總該不能讓她一個人回來。
初春的平南多冷啊,她一個人回家,會不會害怕?
蔣暨嘆一口氣,給那條白色褲子又過了兩遍水,直到褲子變得乾乾淨淨。羊毛褲沾水會變得很重,但是他力氣大,一下子就能擰乾。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自己生活的時候,在怎麼洗這條褲子的?是不是在天氣潮濕的時候,總會憂心褲子能不能幹?
蔣暨覺得自己的心臟隱隱有些疼痛。
他的視線落在廁所門上那個黑色的內衣上,想了想,他還是把內衣取下來,一併給她洗了,等會再一起拿去陽台晾。
天氣太冷,洗手台又沒有熱水,她等會自己要洗又該手疼,他能做,就一起給她做了。
蔣暨臉色平靜地洗著內衣,柔軟的布料在他的大掌中揉捏、變形,然後又沖洗、攤開。
他全然不記得自己剛剛看著它做了什麼一樣,洗完就把乾淨的內衣一併放在盆里,然後拿出去,自然地和蔣望舒說了一聲:「洗完碗就先去休息,我去給你晾個衣服。」
女孩的視線落在他手裡的盆上面,然後有些呆地應了一聲。
蔣暨臉色平常地轉身上樓,把她的衣服晾好,再借著下樓的動作,抬手按了按胯下遮掩不住的某處。
第4章 帘子
蔣暨下樓時,蔣望舒還坐在客廳的那把木頭椅子上,她沒有玩手機,眼睛空茫茫地看著前面,似乎是在發呆,但是神情又有些不太對勁,周遭的氣場像是要把外界都隔絕在外一樣。
蔣暨的視線跟著她看著的方向望去,那兒放著一個小台子,上面是蔣壯的黑白照片和骨灰盒,香安靜滴燃燒著,客廳中瀰漫著一絲隱隱約約的燒香味。
蔣暨皺了皺眉,輕輕叫她的小名:「月亮。」
蔣望舒一愣,隨即整個人迅速從情緒中抽離出來,她微微抿了抿唇,輕聲應他:「怎麼了?」
她的神色平常,看起來沒有哪裡不對勁。蔣暨仍擔心著,他怕她又在胡思亂想。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告訴她:「被子剛剛給你收下來放到床上了,早上有太陽,曬得很香。」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上去睡個午覺吧。」
蔣望舒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是還在回味剛剛那聲月亮,抬頭卻看見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像從前她生病的時候,他哄著她時候那樣。
她怔了一下。
蔣望舒讀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大概是有些抑鬱的情緒,至於程度到哪裡,她不清楚,他們這不會有專業的醫生給她看,她也不可能去看醫生。當然,她也沒覺得自己生病了,只是不太想開口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