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寧微微頷首,見周奕楠想要往林子裡走,出手攔著他:「裡面找過了,沒有人。」
周奕楠不信邪還想過去,沈以寧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力道十分強硬:「晚上有股東大會,史密斯也會去。」
他突然這一句叫周奕楠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直愣愣的看著他。
沈以寧把他推回車上,掌心撐在他肩頭,不動聲色的用著力氣:「按這裡的法律,失蹤也可以定性喪失繼承權,那麼接下來史密斯就會在會議上宣布,將公司的股份管理權,還有沈老太太的遺產歸屬權,全都會在沈池他們身上。」
周奕楠亮聲道:「那就不管意知了?」
沈以寧眸光微閃:「我已經派人找了,你一個人的力量微乎其微,不如先回公司,看看沈池他們要玩什麼花招。」
「聽我的,先回去。」沈以寧道。
周奕楠只好關上車門,心口憋著一股氣,他攥著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不甘心幾乎占據整雙眼睛。
*
分針輕輕跳動,雁春夏失力的坐在角落裡,客廳的牆上掛著那副《春夏有意》,不算很大的畫,卻要占據整個視野最中央的位置,但卻沒有顯得小氣,反倒讓人覺得十分清新。
畫中鳥好似無拘無束,活在春意盎然中。
這樣祥和的景象,在她的生活里好像真的沒有出現過。
沈意知試探過如果有一天他會離開山城,她願不願意等他回來。
那時他們才談著戀愛不過三個月,正處於新鮮感最甚的蜜月期,以至於雁春夏想也沒想就回答了願意。
但沒想到她回答了之後,他卻顯得不大高興。
分明說好把她送到學校便離開的,沈意知沒有如願讓雁春夏下車。
雁春夏察覺出他心情不佳,側過身子捧著他的臉,溫熱的指尖擦過他的側臉,落在薄薄的耳尖,她輕輕揉了揉,笑著問道:「我都說願意等你,你怎麼還不高興啊?」
沈意知沒有抗拒她的動作,順從的蹭了她的腕心,深黑的眼裡泛著她看不懂的沉重:「如果要很久呢?」
聞言,她的手下移到他臉頰邊,狠狠用力捏了下,「怎麼,你取經去嗎?還是永遠也不回來了?幹嘛這樣問啊。」
沈意知像是不覺得疼,直勾勾的看著她:「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雁春夏歪頭,奇怪的打量他:「你今天怎麼回事,去哪裡啊?」
「不好......」他自言自語的嘆了口氣,細碎的音節從唇邊發出,「太危險......」
但他的聲音實在是輕,雁春夏皺著眉頭聽了半天也沒聽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追著問他也不說,只到方才開了個小玩笑。
可哪裡有人開玩笑這麼嚴肅的,他眼底的擔憂和不安,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雁春夏緊張的問:「生病了?還是你們家破產了,你要被逐出家門?或者......或者你遇到什麼難事了?」
沈意知很想感慨她想像力的豐富,又怕她真的擔心,只能糊裡糊塗的糊弄過去:「都怪你,給我看那些言情小說,現在好了,我變得跟你一樣杞人憂天,生怕什麼狗血橋段降落在我身上。」
雁春夏啪的一下拍在他手背上,由於力道沒有收好,沈意知過分白皙的手背上很過泛起一道紅痕。
她邊為他揉著手,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沈意知握著她的手,輕輕往自己懷裡拉,好看的眉眼彎起一個弧度,拉長聲調說:「疼......如果有個人可以親我一下,那我肯定不疼。」
雁春夏翻了個白眼:「疼死你算了!」
嘴上是這樣說的,但她還是湊上前,貼在他的臉上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