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點,圈子簡單幹淨。」
「第十點,學歷碩士研究生以上。」
「第十一點,穿著打扮簡單幹淨即可,對了,切忌花花綠綠,最好是淺色系的衣服。」
「第十二點,不能抽菸,少喝酒。」
···
「最後一點,要懂我,即便不懂我喜歡的東西,也不可以掃興。」
說得太久,余雲雁已有了困意。
余雲雁打個哈欠,抱著江錦書的手臂,懶懶道:「江老師,你這是找理想對象呢,還是找神人呢?」
「我覺得還行吧,不算太過分的要求,拋去性別,你不也符合嗎?」
余雲雁無奈地嘆了口氣:「確是很簡單的要求,但是對於男性而言,第一條就能淘汰85%。」
「我看你這些條件,也就齊醫生一個人符合。」
江錦書沒說話。
她對齊明之有種無法言語描述的感受,她感覺,她之前就認識他了。
因為她每次見他,都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感。
好似有一雙手潛在深淵中,勾住她的衣袂,帶著她往下沉,帶著她去尋找一些早已湮於青灰中的記憶。
可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想起來。
驟然的頭痛讓江錦書不禁伸手捂住自己的雙耳,她緊緊闔上自己的雙眼,雖是關了燈,但透過稀疏的月光,余雲雁也能依稀看清江錦書的動作。
「晚晚,你怎麼了?」
「我剛才頭有點疼。」
余雲雁忙打開床頭燈,支起身子:「很疼嗎?需要去醫院嗎?」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睡覺吧。」江錦書輕聲說。
余雲雁點了點頭:「要是還不舒服一定跟我說。」
江錦書低聲應了。
天色漸漸亮了,淡黃色的光暈如輕紗般攏上江錦書的身體。
江錦書很早便醒了,她把剛買好的早餐放在余雲雁的床頭,而後換了身衣服,出了門,隨手招了輛計程車。
故郡離江錦書的出租屋太遠,她打車還需一個小時,江錦書看了眼時間,應該剛剛好。
*
齊明之這邊剛下課,他倒是不著急,因為故郡正在醫科大學的對面。
齊明之剛關課件,整理好教案,就見一個女生猶猶豫豫地走過來,面上十分緊張。
她喊了聲:「老師。」
齊明之不緊不慢道:「怎麼了?」
「老師,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上課遲到了,錯過了點名,您能不能別算我缺勤?」那女生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慢慢絞動。
齊明之頷首:「有假條嗎?」
那女生搖了搖頭。
齊明之垂眸:「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生目光一亮:「沈猶清。」
齊明之的聲音依舊平和不變:「我這次不算你缺勤,但是下次身體還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先和輔導員老師或者班長打招呼,然後把假條發給我就行。」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齊明之淡聲道。
沈猶清點點頭,忙說著:「謝謝老師。」下了講台,便搭上朋友的手臂出了教室。
齊明之方才已注意到她的神色與動作,面容紅潤,舉止靈活,他並未說什麼,打開點名冊,找到沈猶清的名字,卻發現缺勤處已有四個對鉤。
齊明之記得,考勤要求里,無故曠課三次直接取消考試資格。所以,無論他劃不划去這個對鉤,沈猶清《骨科疾病物理治療學》這門課都會掛科。
齊明之合上點名冊,徑直出了教室。
齊明之很快就到了故郡,他到前台報了名字與電話,有侍者為齊明之引路去晏亭。
到了雅間,齊明之輕聲對侍者道謝。
他站在窗前,故郡的裝修布置都是參考了古代文物,和荷華苑一樣有種江南園林的感覺。
他透過冰裂紋窗欞可以清晰地看見故郡樓後的渾河。
春光照在渾河水上,亦落在計程車的車身上。
江錦書不禁伸出手擋了擋光,她的手被光照得漸漸溫熱。
她抬眼看了那門匾的故郡二字,而後徑直穿過長廊到樓上。
江錦書有些恍惚。
此時此處,倒像誤入江南。
至三樓時,看著不規則木匾上刻了兩字:「晏亭」,江錦書叩了叩門,只見站在窗前的那個人聞聲回首看她。
江錦書瞧清他的臉時,不由得愣了下,原想說的「你好」又一次壓在唇齒下。
順著江錦書的目光看去,依稀可見那窗欞正好框住一簾春景。
是白玉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