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刺激,眼看著苦難就要到頭了,為什麼就不能再堅持堅持……
姜吟看著父親冰冷的身體,哭得近乎缺氧。
不論是誰,她會報仇的。
她到最後,哭到力竭,都不肯離開。
是謝宴洲來了,才把她帶回了病房。
病房把手的人看到姜吟被人從別的地方送回來,嚇了一跳。
他們根本不知道姜吟是什麼時候從病房裡離開了。
姜吟坐在病床上,一張小臉神色蒼白,又憔悴,死氣沉沉的,臉上還有淚痕,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謝宴洲看著,心中動容,喉結微微的滾動一遭,沙啞著嗓音開口:「你父親走了,你難過,我理解你……可你剛從火災里脫險,也應該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姜吟垂眸,面如死水,聲音都低低的沒有什麼生氣:「謝先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謝宴洲皺眉,看她這樣的狀態,不放心她一個人,「別做傻事。」
「我還有媽媽。你放心吧。」姜吟苦笑。
謝宴洲沉吟一聲,微微的拍了拍姜吟的後腦勺:「有事兒叫我。」
他離開以後。
姜吟眼神怔怔的望著窗外,腦子裡邊兒昏昏沉沉的一陣恍惚,全都是太平間父親的臉,父親冰冷的身體。
明明一切都要結束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所有情緒的刺激之下,姜吟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再度昏了過去。
她身子在流產以後本身就虛弱,現在情緒刺激很大,身子難捱。
等姜吟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還是在病房裡,儀器滴答滴答的在耳邊響。
這個時候護士進來換針,看著姜吟醒來:「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
她不想說話,躺在床上,微微的把頭側到了另外一邊。
淚水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空蕩的病房,旁邊病房瘋癲不正常且還未清醒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的父親,一切都讓她無力的……
姜吟無聲的抽泣,無聲的流淚。
她已經知道父親去世的消息,傅雲川再也沒有讓人看著她不讓她離開病房了。
傅雲川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為什麼.......
這期間,謝宴洲和周明庭來看她。
姜吟不願意說話,誰也不願意搭理。
傅雲川自從那日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來過了,估計在恨她,恨她又打掉了孩子,或者,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她的死活。
體內瘋狂生長的痛感似乎與骨血相融,事情的結局告訴她,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她保護不了父親,也沒有辦法為母親治病,所有的所有,都是她的無能無力。
心底里壓不住的情緒泛濫蔓延,渾身縈繞著沉重的悲痛近乎讓她無法喘息,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
三天後。
姜吟在病房。
醫院的人進來,眼神凝重的看她。
她的狀態一直都很不好,醫院的工作人員於心不忍,但職責所在,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姜小姐,您父親的後事什麼時候辦?屍體不能放置太久。」
姜吟無神的眼睛微微的動了動,想要開口說話,可她太久沒說話,差點兒不會發聲,開口時,聲音都是沙啞難聽的:「我知道了。」
她也不願父親的屍體一直待在冰冷的太平間。
父親或許死的冤枉,進獄中也是蒙冤,可不論哪一種,她都沒能很好的處置,沒能為父親沉冤得雪,更沒辦法替父親的死申述,所有的一切,白紙黑字,正規程序,父親死於心梗,是意外。
姜吟當天,為自己辦理了出院。
她到太平間,眼神看著父親冰冷的身體,心底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食般的疼痛。
她深呼吸,唇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意:「爸,女兒來帶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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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的父親第二日火化。
她穿著一身黑色,胸間帶著白花,火葬場的氛圍凝重。
姜吟面色蒼白至極,工作人員將父親推進入排隊火化,工作人員說:「前廳可以看火化過程,倘若您想看現場的,也可以一起進去。」
姜吟斂下眉眼,眼淚無聲的往下掉,她咬著唇瓣搖搖頭。
不忍去看。
父親火化時間只用了一小時,人的一生,一小時,就剩這麼一捧灰。
「送靈的,就您一個人嗎?」火葬場的工作人員詢問:「是您一個人的話,那我們就準備開始了。」
其他來的,起碼還有很多親朋好友,一個人的,少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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