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窮,他的母親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睛在校門口清潔工。
可是現在,這個衣著顯貴,一條領帶就要五六位數,氣場從容帶著幾分疏離,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痕的深咖色的條紋西裝包裹著英挺的身形。
這是手工高級定製款,擁有五十年製衣經驗的老師傅量體裁衣,上面每一道手袖暗紋,矜貴而低調。
宋青恕,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更有繼續往上之勢。
黎婉灼看著他,曾經的一個飯都吃不飽的窮小子,白手起家搖身一變成了商業奇才,她的父親幾次三番的讓她用同學的名義邀請他參加政府項目,希望得到他的投資。
剛剛碰見了溫羽,黎婉灼看著他面色沒什麼變化,也鬆了一口氣。
七年前那一場坍塌事故,他的父親作為修橋工人,也被埋在了裡面。
換言之,他父親的死,是溫羽的父親直接造成的。
宋青恕英俊襲人的面龐沉靜,黑眸沒有波瀾,簡單的跟周圍的同學打了招呼。
隨意自然的坐在沙發上,雙膝交疊,鬆了一顆衣扣,周圍有同學過來跟他攀談,不乏有以前欺負過他的同學,宋青恕只是淡笑了一下,讓那幾個同學心思惴惴。
黎婉灼遞了一杯酒,「宋青恕,你還記得溫羽嗎?她在這裡當侍應生...就是剛剛跑出去那個。」
男人看著她,瞳仁裡面閃過一絲冷光,他淡笑不語,只是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深。
氣場,有些壓人。
這杯酒,宋青恕沒接。
黎婉灼頂不住這道視線,低頭笑笑,換了個話題。
-
溫羽的生活恢復了往常那樣,有時間的時候偶爾去兼職,什麼兼職都行,賣酒,在餐廳彈鋼琴,穿著玩偶服在大學城發傳單都行。
白天的時候在『曼寧酒店』客房部。
每周只有1次要上晚班。
她大學沒畢業,大一的時候溫華城跳樓,別墅被查封,個人資產被凍結,那個時候,何晚秋腦溢血ICU躺了一個月她私人帳戶的錢花光了,她沒有錢再上學了。
奈何她長得漂亮,從小家裡培養,會三個國家語言。
中,英,法語。
也拿到了這一份工作,其實工資是可以的,如果一個人,可以在這個大城市溫飽生存,但是何晚秋的療養費太貴了。
晚上,她照例去『醉夜』兼職,到了11點半點,下班。
走在路上,手機一直在響。
溫羽知道那是醫院裡面的電話。
這幾天,催債電話幾乎要打爆了她的手機。
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母親最後一位親人。
很累,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手。
萬一,何晚秋真的醒過來了——
她想窮盡任何的辦法,留住母親。
只要她還在呼吸,只要母親的手,還是溫熱的。
晚上12點的夜風濃烈,吹散了她的長髮,溫羽站在十字路口,這裡沒有監控,小路口,看著不遠處駛來的車。
車燈晃眼,依稀看見是一輛邁巴赫。
有錢人的車。
越來越近。
鳴笛聲響起。
溫羽咬著牙,她沒退,沒有閃,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剎車摩擦刺耳的聲音,車身噴出的熱氣灼人。
輪胎擦磨地面白色劃痕。
溫羽躺在地上滾了一下,慣性的衝擊力,她整個是懵的。
疼嗎?
不是很疼。
她模糊的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身影,衣角帶著一抹匆忙,男人個子很高,身形挺拔,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陰影完全籠罩著她。
熟悉又陌生的男士淡香。
像是不久之前接觸過。
車燈的光亮耀眼,她眯了眯眼睛,那人扶住她的同時,溫羽也看到了,男人的左手虎口上,一顆小痣。
真糟糕。
她心想。
碰瓷都能碰到他。
老天爺是不給她路了嗎?
車內一閃一閃的紅點,行車記錄儀記錄著她行徑卑劣的一切。
溫羽推開了他,低著頭沙啞的說抱歉,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有些狼狽,比穿著侍應生的衣服遇見宋青恕的時候都要狼狽。
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濕熱的血跡從膝蓋流到腳踝。
天旋地轉。
溫羽閉上眼的那一刻,被一抹清冷的懷抱抱住。
他的胸膛滾燙,呼吸劇烈收縮起伏,緊緊的扣著她纖細的手腕,一雙深如寒潭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也緊緊的,抱住了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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