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珧迷惑看著他,不是特別明白他所意指,她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小瑾想做什麼都可以。」
晉子瑾握住她撫摸他臉頰的手,鼻尖與唇瓣輕蹭她的手心,聞到她腕間與自己相融的薔薇香,「頭沒有那麼脹痛了,阿娘。南趙是有什麼仙術嗎?」
虞珧笑,「怎麼可能。」
「那可能阿娘會仙術吧。」他微微扯住虞珧的手,虞珧摔到他懷裡被摟住,「阿娘,我想我能好起來。」
虞珧從他頸窩抬頭,「小瑾會好的。小瑾好香。」
「阿娘很喜歡這個味道嗎?」
「嗯。」虞珧又蹭進他頸窩裡。衣襟內的肌膚很熱,雖然不那麼燙了,但還是高於正常溫度。
她今日莫名的不暖和。
虞珧蹭著熱意,開始取暖。
晉子瑾握著她的手在手心裡,指腹蹭著她的指腹,不說話。
好一會兒,虞珧回過神抬起頭,因好久不聽晉子瑾的聲音,「小瑾?」
「嗯。」
「小瑾餓了嗎?」
「不餓。阿娘餓了?」
虞珧搖頭,坐起身,晉子瑾鬆開手讓她將手抽走。
「只是擔心小瑾身體虛弱,會餓。」
「沒有。」
他看著虞珧端起銅盆離開內室。恍惚回憶起方才所為。
腦子不清不楚的,自制力都下降了。想什麼做什麼。真是差勁。
抬手覆上還昏昏的額頭。
但比起白日,已是好了許多。
虞珧再回屋裡,手中端著的是湯藥。坐到床邊,遞給晉子瑾。
「小瑾,來喝藥。喝藥才能好得快呢。病好了,就不會難受了。」
晉子瑾接過碗,看她眼眶還紅紅的,精神不是很好。
之前哭了很久,而後一直忙碌照顧著他。
待藥微涼,他幾口喝盡。
「小瑾不怕苦嗎?」
晉子瑾端著碗的手微頓,「從小喝到大,不覺得苦了。」
虞珧抿唇,很是心疼。
「阿娘從前喝藥,都要婢女拿來蜜餞才行。最喜歡桃肉的。可惜現在阿娘沒有,每次都只能讓小瑾喝這樣苦的藥。」
「小時候也會要糖。後來才不要。」晉子瑾告訴她。
但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習慣,是九死一生大病之後吧。
無人在意了。
虞珧接過他手中的碗,晉子瑾抓住了她的手腕,「先放在一邊吧,歇一歇。」
她答應下來,但不願去榻上躺著,她不放心也不想抬眼看不到他。
她將碗放在屋裡的桌案上,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仍是趴在床邊的姿勢。
她抓住晉子瑾的手,「小瑾病了,也要休息。」
「阿娘這樣睡要著涼的,拿件毯子披著。」
虞珧聽他的話,到榻上拿來毯子披在身上,重新坐下。看晉子瑾也聽她的話躺了下來。
將手伸進被子裡,抓到晉子瑾的手。
她怕他離開她。
她不能沒有小瑾。
這個夢已經過去了許久,虞珧再醒來只覺渾身寒冷,天光微微亮。
她還抱著小瑾蹲在牆角邊,身上一層露水的濕意。
腿好疼。
她的小瑾還在。
她跌坐在地上,許久許久才感受到雙腿除疼痛麻木外的知覺。
她迷茫望著遠處的景色,皇宮的迴廊殿宇。
除懷裡的小瑾,沒有一處是屬於她的。
她比水坑裡的落葉還要無根。
「小瑾,你冷嗎?阿娘帶你回大殿裡。」
她扶著牆壁站起,不知方向地走在皇宮。
連華已經找了她一夜,看到她的第一眼,衝上前扯住她的手臂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打過去。
虞珧閉起眼偏過頭,抱緊布娃娃。
連華卻沒再動作,放下了手,「我看你是活夠了!」虞珧不知自己活夠沒有,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她轉頭看著連華,「連華生氣了嗎?」
「賤貨!」連華向她罵。
「我才不是,你是。」
連華蹙眉,覺她似是更瘋了。不欲再與瘋子多言氣自己,拉著她回重光殿。
一路上,都聽她與那破娃娃絮絮叨叨。
昨日大殿裡,她與陛下發生了什麼?如何像是變得更瘋癲了。
晉子瑾醒來後已覺身體好了許多,不似昨日連神智都要遺失,魂魄仿佛離體一般的昏沉。
他叫來東福。
夢中之事,他還有些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