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你又能藏多久。來日方長,皇兄。」
晉子瑾笑意吟吟,「或許可以比你的命久一些呢?」
「你!咳咳!咳!」
「興懷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啊,回去歇著吧。可不能像我一樣。」
他的話在晉興懷聽來,就像是種詛咒。
仿佛是在說:你早晚像我一樣。我早晚讓你和我一樣。
他與晉子瑾結下的仇怨已經越來越多。
知道討不得好,他離去。
人走了,晉子瑾陰沉下臉色。
「竟然沒死。總說我命大,他才是命大呢。」
東福感到憂慮,「殿下,二皇子可是知道公主的事了?」
「他只是知道這麼個人罷了,不知是誰。不過還是要提防他。他行事陰險下作沒章法。」
虞珧被東祿送了回來。
晉子瑾讓東福退下。
坐在床邊,虞珧看著晉子瑾,「二殿下回來了。他可是會知道你我的事,要不我回寒露宮吧。」
「冬季還有幾個月呢,你就要走了麼?你說話不算話。」
「可是他……」
「他回來又如何,他不會知道我與阿珧的事。」晉子瑾伸手拉住虞珧,虞珧跌進他懷裡,手裡還抓著布娃娃小瑾的手。
晉子瑾看到這小娃娃就煩。
他比不過夢裡的自己就算了,這個連意識都沒有的丑東西也比他重要。
虞珧被他抬起頭,吻到唇上。
唔,小瑾。
不對,是太子殿下。
她真是錯得越來越多了。
夢裡見到小瑾,都不知怎麼面對。
過了這個冬季,一切就會回到正軌。只有這個冬季,放任一切的念想吧。
她握著手裡的小瑾,任由他將吻肆意進行。
夢裡的小瑾似乎一下平和了許多,不再那樣總是親她,一親親好久。就像是回到了從前,單純的又乖巧。
他告訴她,他的腿一直在恢復,快要能好了。
真好啊。她期待小瑾能站起身,走向她。
可她在現實里,卻在與他這樣的糾纏。
不,這是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想要這樣。他與小瑾不一樣。
即使她與他糾纏,他也不是小瑾。
她不能沉浸在這樣的放任里,她還有南趙的使命。即使晉文偃不喜歡她。
初春之時虞珧回到寒露宮。她望著寒露宮都已有一些陌生。
阿東、阿西還是那麼熱情,湊到她面前嘰嘰喳喳。兩人在這個冬季似乎都胖了一些。
連華看起來過得也很不錯,面色紅潤,肌膚也更白皙了。
波波竟然還記得她呢,看到她就往她懷裡跳。
阿西說,是因為波波喜歡美人。
魚池裡的錦鯉在這個冬季都胖了一圈。
連華日子過得舒心,人就顯得熱情一些。她說她做下人,本就是伺候人的,能過成這樣,從前只敢在夢裡想想。
虞珧猜測,以她所了解的連華的性子來看。
她從前伺候過的人,或是她所接觸的當下人的人與事,她都沒有被好好當做個人。
所以她自私自利,拜高踩低,也不將主子當人,主子在她看來是金主。
給她好處她就好好伺候,沒有好處還儘是麻煩,她就厭惡至極。
連華如今身上有種寧靜,遂性子與從前已經相差很多。不變的是,依舊心直口快。在她面前總是說話沒個把門的。說完才意識到不該亂說。
但她沒有壞心,虞珧也不計較這些。
幾人坐在院裡曬著初春的陽光,風吹來在臉上還瑟瑟的些許刮臉。
連華道:「虞氏在南趙的侍女一定很幸福。」她轉頭看虞珧,問她:「為何虞氏沒有帶任何侍女來晉國呢?」
虞珧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我知道這裡不是個好地方,我一個人來就夠了。當初我若是帶來了雲琅,我都不能確定她如今還能不能活著。但我知道她此時在南趙王宮一定很好。」
連華沉默了很久。
「我能跟你回南趙嗎?」
她低著頭,但虞珧聽清了她的話。
虞珧笑了笑,嘆氣,「我回不去了。」
阿東見氣氛如此沉重,「不要這樣說嘛,公主。未來還很長,一定可以回去的。」
連華知道虞珧逃跑過一次被抓回來,那段日子她精神恍惚,身體也極差。
且所有出去的記憶都沒了,至今也沒想起來。
她沉默不語。
或許是真的回不去了,但就像章美人說得,虞氏是個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