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還活著。
如今晉國的這一切,於她而言已經足夠好了。
縱是仍然那樣思念故國。
入夢間虞珧想起一件事來,她拉著晉子瑾坐在身邊的榻上,幾經猶豫,「小瑾,我想……我可以給南趙寫信嗎?我想他們知道我平安。」她低著頭,聲音說得輕。很怕晉子瑾不同意。
她不知,他是不是還能是只屬於她的小瑾。晉國的太子,他會有很多顧忌吧。
即使他或許沒有變,還是如從前一樣。但在她心裡,總還是覺得不一樣了。
晉子瑾看著她,她的唇粉潤潤的,讓他想用自己的唇親上去。
「寫信嗎?」
稷麗那件事後,他便讓信鴿給虞珩送了份密信,告訴他,他會照顧好她。思及此,更是心生自責。
他沒有照顧好她。
他遞得信是他遞過去的,她想要寫信回去與之不同。
「阿珧若是思念,放心不下,寫封信寄託也好。」
虞珧抬眸看他,眼裡憂慮,「小瑾會有顧忌嗎?」
晉子瑾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摟住她的腰俯身吻她。
片刻後,虞珧掙扎著撇開頭。
他道:「有何顧忌的,你只是思念家人。阿珧不相信我?」
他在她與南趙之間,依舊屬於那個外人。若始終如此,她清醒後必然離開他。
她的心與他從來不在一處。
「我不是你的家人嗎?」
即使血緣上不是,這麼久了,他還不能是嗎。
虞珧望著他,「小瑾是我的家人啊。」
晉子瑾沉默。
他想要她的回答,可她給了回答他又清楚不能當真。
他還是俯身吻她。虞珧不悅地將他的臉推開,「我是你的阿娘,小瑾不准總是這樣。」
她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確實沒有她看不明白的心思後站起身去找紙筆。
不知道夢裡寫得東西,明日還在不在,不在的話,明日再寫一份。
晉子瑾坐在榻上,看著她拂開珠簾到外間,去了隔室的小書房。那裡有書案與筆墨信箋。
他本想跟過去,但由於不想虞珧覺得他是想要監督她所寫的內容,坐在榻上沒動。
只是太子她都這樣介意,若是晉國的皇帝呢。
她可是永遠也不會喜歡。
在她心裡,她與晉國只有利益。
可他們的相遇是在這晉國的皇宮,他只有這一條路。
無解之題嗎。
虞珧在隔間的小書房,彎腰趴在案上,即使有椅子也沒有坐下,心思都在如何寫一封信能讓遠在南趙的親人放心上。
也未注意到,晉子瑾沒有跟過來。
她心中輕快,即使見不到親人,這樣一封信也讓她覺得與他們有了聯繫。寄託了她的思念與愛意。
信上的字跡翩然秀麗,像只蝴蝶輕盈地棲落。
寫完,滿臉笑意,拿起信紙回到內室里,遞向晉子瑾,「小瑾看,這樣寫可以嗎?」
晉子瑾抬頭看著她,「不必給我看,你與家人的書信你想寫什麼寫什麼。雖然你不信我對你心意的忠貞,但我信你不會害我。」
虞珧微抿唇,「小瑾是不開心了嗎?我只是擔心,南趙與晉國之間……」
「我會處理這些,這是我要做的事。」晉子瑾打斷了她顧慮的話,「我不會幹涉你與南趙間的牽連,那是你的親人。」
虞珧沉默了一會兒,將信紙折起。
「是我不好。南趙與晉國這樣的關係,我不該將小瑾生下來,如此夾在兩國之間為難。」
「……」晉子瑾語塞,拿她毫無辦法,「阿珧將信裝好,我明日讓人送走。」
「好。」虞珧開開心心回了書房裡,封好信件,輕輕地鄭重地放好在書案上。
再回到內室,見晉子瑾手中拿著一小罐玉肌膏。
晉子瑾與她道:「阿珧有好好的,每日抹藥嗎?李思源這段日子重新研究了一個配方。」
虞珧走到他面前,俯身想要從他手中拿過來看看,被晉子瑾一把摟住腰,坐在了他腿上。藥罐還是結結實實在他指骨修長的手掌中握著。
他的鼻尖蹭著她的耳珠,潮熱的呼吸撲在她敏感的耳根。
與她道:「阿娘照料我這殘破的身子到如今,為我受苦良多。我也該服侍服侍阿娘,以報這恩情。」
虞珧耳邊痒痒酥酥,心跳急促,別開頭想要躲開,卻被他抱在懷裡沒法離開。
「阿娘照顧你是應該的,小瑾不必這樣。況且,小瑾也照顧我許多。」
晉子瑾低著頭,兀自擰開瓷罐,藥膏帶著淡淡花香。
虞珧心裡慌張,看他的手抬起她上衫的衣角,立刻用手按了下去,呼吸凌亂,「我自己來,小瑾。」
「阿娘不是後悔生我麼,阿娘不會後悔的。我很有用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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