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訴他們,她在晉國一切都好。不必擔心她。
雖然她那麼想回南趙,那麼想念他們。
近春走進了庭院裡,看到她坐在門前愣神,「虞氏。」
虞珧聞聲看去。
近春走近她,「皇后娘娘讓奴婢過來接您去靜和宮。」
虞珧站起身,到偏屋裡找到正在收拾屋子的連華,「連華,近春過來帶我去靜和宮。」
連華轉回身,「那虞氏您去吧。」
虞珧遂換了身宮婢的衣裳,隨近春離開。她還記得,小瑾讓她與皇后娘娘說得事。
在寒露宮她被幽禁,無法外出。無要事,她不想麻煩皇后娘娘或是小瑾帶她出這裡。因此她一直未見過皇后。
這次酈蕪要見她,虞珧未多想。只當是酈蕪在宮中煩悶,想讓她過去陪她解解悶。
至靜和殿,酈蕪已經在裡屋的榻上坐著等她了。一見她就起身,親昵地拉她過去坐下。
「阿珧啊,身體如何了?」
酈蕪摸摸她的臉,甚是疼惜。
「皇后娘娘,我已經無礙。都好了,才回去寒露宮。」
酈蕪嘆息,「怎麼不再多養一陣日子再回去,這麼著急。阿瑾宮裡難道還比不上寒露宮麼。」
虞珧默然。
片刻,想起晉子瑾說得事,與她道:「娘娘,太子殿下讓我告訴您,讓您多愛惜自己。他已經長大了,不必您再那樣為他擔憂。過去的事,他已經放下。他想讓您該有自己的志趣與生活。」
酈蕪神情怔愣,顯得恍惚,沉默一會兒,問她:「阿瑾讓你這樣與我說?」
虞珧點頭,「嗯,都是太子殿下說得。」
酈蕪又沉默一會兒,忽而臉上淡淡的笑,像是欣慰與鬆快。
她捧住虞珧的臉,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阿珧是我的貴人呢。定是上輩子攢下的福德,這輩子才能有幸遇到你。」
虞珧臉頰微紅,莫名被誇得不自在。她不知這與自己有何關係。
酈蕪握住她的手,「叫你來,是阿瑾想帶你出宮去。」
虞珧看著她,驀然想起上次晉子瑾帶她出宮去的事。兩人在山神舊廟裡……
皇后娘娘是知道上次她與小瑾偷偷出宮去的事了嗎?
她心中覺羞愧難當,「出,出去做何?太子殿下怎會要帶我出宮去?」
「我也不知。他忽然讓人來告訴我的,像是怕你悶壞了呢。」酈蕪臉上笑盈盈,又詢問:「阿珧難道不想去嗎?」
虞珧慌張地垂下眼帘,話到嘴邊是想拒絕,但酈蕪沒給她說話的時間,又道:「阿珧陪他出去走走,他如今性子也悶得很。」
虞珧頓時拒絕不出口了。她其實也很想出宮。
「好。」
酈蕪見她答應,心裡頭高興,命近春送她去東宮,看她站起身,還拉著她的手,欣慰道:「我如今啊,看著你們這兩個孩子,安安穩穩的,我就放心。什麼也不愁了。」
虞珧覺她像是知道了她與晉子瑾的那些說不清的糾葛,心裡愈發慌張無措。
她自己都還不知怎麼面對,又要如何面對酈蕪。
好在酈蕪並未再多說,笑著鬆開她的手放她離去。
虞珧一時也猜不出她是不是知道,低下頭急促地隨近春離開。
出了靜和殿,才覺鬆一口氣。她安慰自己,皇后娘娘不會知道。
小瑾一定不會亂說。
她與他不清不楚,與旁人就更是說不清了。
到東宮,晉子瑾的寢屋前已是停了一輛馬車。
近春送到此離開,虞珧見屋裡晉子瑾走了出來,他臉帶笑意,「阿珧。」
走到虞珧面前就拉住她的手,「今日進山里打獵,都準備好了,到屋裡換身衣裳,我們就走吧。」
虞珧聽聞「打獵」,眸光霎時亮起。她有多久多久,沒有參與這麼有趣的活動了。
晉子瑾推她進屋,告訴她衣裳在床邊。
虞珧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小跑進裡屋里。看到床上水藍粉色的裙衫,金線繡著芙蓉一團團翩然在裙裾。一旁放著一對緝珠耳飾,一支白玉雕清蘭的簪子。
微愣。
打獵還要這樣打扮嗎?
但她此時一心去打獵,不想耽擱再出屋詢問晉子瑾。換上衣物,戴上小珍珠串成的珠花耳墜,將簪子也戴上髮髻。
欣喜地跑出屋,看著晉子瑾,「可以走了。」
晉子瑾看她打扮後的俏麗,臉上的期待那樣靈動。
握住她的手,拉她上了馬車。
一入馬車裡,虞珧就被他摟入懷中,籠罩於他的氣息之下。
「阿珧就應該是這樣子。」
他的臉頰貼在她耳側,溫度貼著她。虞珧感到些不自在,但也未將他推開。